私心。
你终究……是被我害的……
我没告知父亲,也没告知伯父,我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好累,好累……我
到底是冷家的女儿,我……什么也不能做,连替你报仇,都不能……。
冷家世代忠良,断然不能在我冷烟花手上就反了……
烟花……不负东吴,便只能负你……便只能负了夫君……
你说过,成亲后,要带我去领略大漠风光,去游历华岭竹海,去黄山之巅赏
日出,去东海之滨看日落,去尝尽天下百味,去探究人间珍奇,你还说过,会和
我生几个孩子,满屋子乱跑,看着便喜庆。
你怎么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呀……
你怎么就忍心丢下
我一个人呀……
你能不能活过来,再唤我一声烟花……
我想你想得……好苦……好苦……
朦胧中,坟前女子,似乎回想起多年前,她与他定情的那天,那一天,烟花
三月下扬州,他的眼眸,容不下风光秀丽的瘦西湖,只容得下她,浓妆淡抹总相
宜的她。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冷韶华一路魂不守舍回到太子府中,换过衣裳,便从柜中取出一瓶陈酿,盘
腿而坐,自斟自饮,冷韶华出身将门,虽不曾习武,可自小受家风熏陶,酒量却
是不差。
一便装男子推门而入,皱眉不悦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又身为太子妃,大
白天喝酒买醉,像什么样子!」
冷韶华转首,似笑非笑:「难道你把小姨子抱上床去就很有样子?」
男子怒道:「冷韶华,管好你的嘴,别以为你是冷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冷韶华又饮下一杯冷酒,淡淡道:「动我?呵,太子殿下哪次在床上动我,
心里想的不是她?」
推门男子,当朝太子。
太子抓起桌上酒瓶,往地上一摔,嘶吼道:「冷韶华,你给我闭嘴!」
冷韶华却疯了般吃吃笑道:「你做得,别人却说不得了?你老实告诉我,当
年那件事,你有没有插手?」
太子一惊,整了整袖口,缓声道:「你从哪儿听回来的胡话!她说的?」
冷韶华:「她什么也没说,但自打那次她从北燕回来后,对你我二人愈发疏
远,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能看不出来?」
太子:「没影儿的事,以后少乱嚼舌根,看来她是没答应了?哼,不识抬举。」
冷韶华:「当年你娶我,只是因为我与她有几分相像,对么?」
太子冷冷笑道:「别把自己说得多无辜似的,当年父皇指婚,你敢说你没动
一点儿手脚?」说完便不再理会,拂袖而去。
冷韶华起身,茫然四顾,惨然一笑,又从柜中取出一瓶老酒,就这么仰首笔
直灌入喉中,她永远无法忘记,新婚之夜,她最爱的这个男人,酣睡之际,喊的
却是另一个名字……
太子行至僻静处,左右观望,见四下无人,悄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狠狠
说道:「冷烟花,你既不肯乖乖爬上本王的床,本王便让数不清的男人爬到你的
床去!老东西在那张龙椅上坐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人了。」
洛阳烟花照夜色,虹光璀璨映流年。
嫁衣绣红与君别,冷灯长伴孤夜眠。
送别梅若兰,莫留行一行四人,继续驱车东行,入夜,又是一处前不见村后
不着店的荒野,两个大男人照例开始张罗晚膳,顾芙影难得地没用那招牌的白眼
膈应秦牧生,还帮着拾薪生火,韵儿也乖巧地坐在车头看星星,似乎怎么也看不
够。
莫留行熟练地撑起支架,将清水,鲜蔬,肉食,油盐逐一放入锅中熬汤,回
头朝秦牧生细声道:「秦兄,你身上是否有件叫【碎梦珠】的法器?」
秦牧生一愣:「有是有,但已无用,莫兄如何知晓?沈伤春告诉你的?」
莫留行:「并非出自沈大当家之口,与我自己一门本命神通有关,可否将那
法器借我一看?」
秦牧生不以为意,从怀中取出一枚核桃大小的晶莹小珠,说道:「拿去,送
你都成。」
莫留行接过,仔细观摩,说道:「改日我仿做一枚,秦兄带在身上,日后若
有人向你索要此物,给他便是。」
秦牧生稀里糊涂:「还有人会向我要这珠子?莫兄,倒不是兄弟埋汰,顾姑
娘与韵儿,我多少还是能看出些门道的,唯独对莫兄你,始终看不透深浅,剑阁
门下卧虎藏龙不假,可你这身惊世骇俗的修为,至今声名不显,这就很耐人寻味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