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公公不知多少,正心中忐忑,樟公公却大手一挥,说自己难得这么高兴,今晚欠的钱都算了。顿时人群中一片欢呼,都说樟公公仗义,却没看到他趁机偷偷将骰子换回原先的那些。
次日,樟公公换下太监服,化名樟小枣,改装成富家公子模样,倒也显得气度不凡,只是言语粗鄙,完全不像是富家子弟。其时虽然天下识字之人不多,然而毕竟天子脚下,科举又修炼成风,家中有闲钱的人,大多都会让家里孩子识几个字,而这樟小枣竟然一字不识,便是自己的名字合在一起看的出来,分开就不认识了。
这家暗门子不在坊市,而是在附近的草市。进得其中,见装饰摆设倒也有几分风雅。李叶从未来过妓院,所以并不说话,樟小枣却是轻车熟路,进门便打赏,直到端茶倒水的都打赏完,二人已经到了这里最好的厅室中,桌上几道精致的点心小菜,酒也是上好的陈酿。老鸨在一旁陪笑,樟小枣得意洋洋地说:“你这里都有哪里的姑娘?”
老鸨听闻,得意地说:“诶呦,这位少爷您可是问着了,我们这里不管是江南、岭南还是河北、关内的姑娘都是一应俱全,您若是喜欢别的调调的,我们这里还新来了一个新罗的姑娘,还没接过客呢,要不少爷帮忙调教调教?”
樟小枣听完大喜,道:“把你们这里所有空闲的姑娘都叫过来……”
李叶低声提醒:“正事要紧。”
樟小枣自觉失态,咳嗽了两声,道:“把你们当红的头牌叫来伺候,伺候的好了赏钱再翻一倍。”
老鸨听到银子眼睛开始放光,可随后又开始变得遗憾:“少爷真不巧,蕊姑娘正在接客,再者她是个女校书,诗文虽好却只卖艺不卖身,想来一定不对少爷口味,不如叫其他姑娘来伺候少爷。”
樟小枣本就是来找茬的,听老鸨这么说正中下怀,当即拉脸掀了桌子。老鸨在一旁只是陪笑道歉。樟小枣摔了几个杯子,见还没有管事的出来平事,就知道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以后见面只当下人不懂事没认出来,于是向李叶使了个眼色,李叶心领神会,道:“那既然如此,你领我们去见那个蕊姑娘,其他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了。”
老鸨听他说话英气十足,愣了一下。每日迎来送往,她是最会看人,一眼便觉得这位客官必然是人中龙凤,非同小可,逛妓院的人中,竟然还有这样人物。
她已经提前得了吩咐,也不阻拦,而是微笑着说:“既然二位不信,那便亲自去看看,蕊姑娘确实有事,若是可以说服那位客官将蕊姑娘让出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樟小枣骂骂咧咧地闯了出来,什么见蕊姑娘云云只是借口,这个厅室隔音极好,闹的再大声外面也听不清,到了外面,正好开砸,定要搅的他们生意做不下去为止。走了没几步,樟小枣就停下来,对老鸨冷笑着说:“怎么你带我们七扭八拐的走了这么久,还没到蕊姑娘的地方,莫不是蕊姑娘根本没在接客,只不过你看不起我们,以为我们没钱才特意不让她出来见我们吧?”
老鸨陪笑道“两位一看便是有钱的主,若是连两位的生意都不做,天下也就没有能做的生意了。蕊姑娘今天确实不巧在接客,就在前面的房间,二人一看便知。”
“岂有此理!”樟小枣大怒,“现在还敢胡说八道?我樟小枣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今天,我便要砸了这个破地方!”
樟小枣一把推翻老鸨,闯进其他厅室,也不管里面的人在干什么,抄起凳子便砸。李叶见樟小枣的身手,虽然没有任何武学根基,但也会些皮毛架势,便是一般的护院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即便这是黑活儿也定有人抢着干。叫自己来,想必这里还有扎手的点子。
樟小枣乱砸一通,然后在二楼将凳子扔了下去。这一下可乱了套,不少人在下面吃酒,见凳子飞来,纷纷起身躲避,结果摔倒相撞的不计其数,顿时乱作一团。
“我看谁敢在这里捣乱!”
一声清脆的厉斥,一个身影从二楼飞出,比凳子下落晚了些,却后发先至,不等凳子落地便抢在它的前面在半空中将它踢回。他好像很厌恶这里的环境一样,踩在地上,而是脚尖点在桌子上装酒的瓷瓶顶,“啪”的一声,瓷瓶破成几片,他则借力回到了二楼,刚好在凳子飞回二楼落地后坐在上面。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就像是他先坐在凳子上,结果和凳子一起飞下去,再把一切倒放一样。
众人见他功夫了得,都忘了骚乱,开始齐声喝彩。樟小枣吃了一惊,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只听手下的人说如何厉害,可亲眼见过,才知道原来功夫出神入化,看了眼李叶,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些人。
李叶也跟着人群喝了声彩,却已经看出,这个少女身法虽然出彩,然而点在酒壶上时酒壶却碎裂开来,证明她的内功还没练到臻化,闯荡江湖是够了,却还算不上什么宗师,大概是哪个大门派的青年弟子吧。
那人翘着腿坐在凳子上,不屑地看着樟小枣,道:“蕊师……姑娘现在就在里面陪我,你倒是要怎么样啊?”
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