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自不必说,可若他逃出生天,侥幸过了那劫数,这会儿记下的路线便能派上用场。
山高林远,陡峭崎岖,跟着两个不会轻功的土匪,狗子整整走了三个多时辰,才算是看到要找的那条山间小河。
一行三人沿河又走出几里,日头都已高挂,总算远远看到了河边一栋孤零零的茅草小屋。
是什么人家会住在这种地方渔猎为生?狗子暗暗摇头,若是穷困潦倒到这般地步,那这次夺了孩子杀掉大人,与他们反倒是个解脱,早早重新投胎去吧。
河边架着两张破渔网,不远处挂着几串鱼干,屋檐下悬了风干兽肉,和一大捧未处理的扫帚黍。
狗子有心试试自己如今的功力,气沉丹田,内息运至双腿,蹬地一跃,只觉身轻如燕,飞鸟投林般掠过溪水,无声无息落在乱石滩上。
他心中一阵狂喜,蹲下拣起一块石头,运力一捏,那坚硬卵石上咔嚓便被他捏掉一块薄皮。
初成不过数月,他身上就已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孙断那老魔头已有至少两年功底,难怪对付陈澜会那般轻而易举。
信心充盈,狗子微微一笑,不再耽搁,提气屏息,不等身后那两个土匪,足尖一点,飞身落在茅屋门口。
那门扇不过是块朽木板子,狗子抬脚一踢,便应声而裂。
不料屋里孩子母亲竟然不在,只有个猎户打扮的黑丑汉子正满头大汗抱着襁褓中的娃娃软语哄劝,一听门碎,吓了一跳,扭头就道:“什、什么人?”
那声音结结巴巴含含煳煳,听着就有八分蠢笨,狗子大皱眉头,心想这样的男人都能找个婆娘在这鬼地方生下娃娃,还真是天可怜见。
此时此刻,多说无益,狗子大步迈去,左手前探,一把就抓住了婴儿襁褓。
那汉子惊叫一声,身子一蜷,狗熊般把孩子护在胸腹之中,怒吼道:“不、不许动我、我孩儿!”
狗子心中莫名一阵烦躁,气贯右臂,化掌为拳,照着那汉子太阳穴上便是一记。
砰的一声闷响,那汉子双目圆瞪,缓缓扭头,口唇颤动只说了一个你字,鼻孔中便有两道血痕垂下,浑身一阵抽搐,轰然倒下。
可他仍不肯撒开怀里的孩子,身子又颇为沉重,带得狗子都猝不及防一个趔趄。
“松开!”
狗子羞恼交加,一掌切在那汉子手肘,喀喳一声,臂骨应声而断。
那汉子唇角喷出几点血沫,喉咙嘶嘶作响。
可他仍未松手。
最后,狗子不得不将他手指一根根掰断,才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哇哇大哭的娃娃。
一望那孩子脸蛋,狗子倒也信了黑蛋的话,那女人想必标致得很,否则跟这么一个炭黑丑八怪,可生不出这五官端正的白净儿子。
狗子端详片刻,摇了摇头,一指点出闭了那孩子的气,将襁褓往怀里一抱,匆匆离开。
那两个土匪不愿涉水,只在对岸等着。
狗子飞身跃回,心里烦躁,不想抱着孩子,便往黑蛋怀里一塞,冷冷道:“成了,走吧。”
木驴转头就走,黑蛋却颇不甘心,迈出几步,还惦记着道:“那娘们呢?”
“娘们不在,赶紧走吧,不然走了夜路,摔下山去我可不管。”
狗子既然已这么说,黑蛋也不好多言。
但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木驴皱眉道:“狗子,人都说,生过的女人好再生养,你看,那穷山恶水的鬼地方,这娃娃都能生得白白胖胖,兴许那娘们用得上呢。”
黑蛋赶忙趁机道:“狗子,我知道夜路不好走,可你功夫好啊,嗖一下就他娘的蹦出老远,这样,我俩抓紧点,快步往回赶,你辛苦点跑一趟,在那儿等一阵子,把那娘们抓上山来吧。”
狗子心里百般不愿,只是摇头。
木驴又道:“女人最是看重娃娃,回来发现孩儿丢了,去外面闹将起来,也是个麻烦。狗子,你就当是去灭口了,跑一趟吧。”
狗子只好应下,转身出发。
他心里盘算,那女人怀胎十月,她男人必定不敢沾她,兴许存了不少阴元在身,他回去将她制住,不妨先吃干抹净,再带上山去不迟。
不愿太耗真气,他回去茅屋那边,反比三人离开时还慢了些。
在河边侧耳一听,屋子里毫无动静,连气声也不闻半点,狗子索性就在对岸找个僻静处坐下,默默等孩子母亲回来。
不曾想,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他默默苦练,足足温习两页有余,天色渐渐暗下,算算时间那俩土匪都快要回到山寨,怎么还不见有女人回来?狗子隐隐觉得不对,拍掉身上露水,快步跑去河边,纵身一跃,跳到了茅屋门口,往里探头看了一眼。
哪知道一眼下去,直如五雷轰顶,将他打得僵立在地,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狗子就已明白,为何如此丑陋的黑汉能有一个五官端正的白净儿子。
屋里的主梁上垂下了一条麻绳,地上倒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