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叫做主子的体谅奴婢?从前在相府,怎不见你这样说话,怎么,如今我们姜家还未曾败落,你这奴才也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姜月芙心底突升一股戾气,让她变得不可理喻。
侍女瑟缩着往后退,磕了几个头认错,被姜月芙身后的侍女拖到一边,强行打开了姜驰的门。
因为那侍女的话,姜月芙也留了个心思,目光搜寻着姜驰屋子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奈何一切如常,并不见什么与往日不同,更不用说藏了什么人。
她只当姜驰是年岁渐长,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想着去乱翻他的东西,只是走到书案前坐下,看看他最近都在读什么书。
姜驰的书案上杂乱一片,用过笔的也没有放回笔架,就这么搁在书案上。
姜月芙看不过眼,俯身去给他收拾,顺手将几本书收起,压在最底下的宣纸便露了出来。
上好的徽州生宣,纹理细密平滑。
一个女子的画像跃然纸上,眉眼生动明媚。
画像的人必定是将她的样子刻到了心里,才让这画中人的模样如此传神。
那画的,分明就是姜小满。
手中的书纷纷掉落在地,姜月芙目眦欲裂,像是要将画纸瞪出个窟窿来。
侍女见她不对,连忙要问,她却一把将宣纸揉成一团,不叫人看见。“滚开!”
姜月芙扶着书架,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连气息都紊乱了。
她握着被揉成一团的画像,指节用力到泛白,指甲深深嵌入纸中。
“小姐这是怎么了?”
“无事,你先出去,我在这里等阿驰回来。”
她冷静下来,等到屋子只剩她一人的时候,又将揉皱的纸铺展开,仔细打量这幅画。
画中人的脸颊处,被摩挲到起了细微的毛边,不同于其他纸面的平滑。
这么一看,她又觉得心里发紧,呼吸都不顺畅。
哪个男子会把一个女人画在纸上,悉心铺平在书案下用书压着,又时常摩挲女人的脸颊。
这不是什么仇敌,更不是什么亲友之情,分明是男女间的爱慕!
姜驰喜欢姜小满!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觉得自己快疯了,实在是可笑,可悲!
姜月芙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好似怒火都压成了翻滚的岩浆,就等着姜驰出现通通爆发出来。
姜驰推门而入的时候,见到姜月芙的表情,心中猛地一沉,顿觉不好,不等她开口,便自觉转身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你们都出去。”
等他刚一扭头,就迎来了狠狠一耳光,抽得他脸颊发麻,脑子都嗡得一下,可想而知姜月芙是有多生气。
“你告诉我,你对姜小满是什么心思?”姜月芙的手微微发抖,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蓄着泪。“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驰料想她是什么都发现了,也没办法辩解什么,只好低头承认:“随你怎么想吧,我也没什么办法。”
“混账!”姜月芙怒极,扬手又要打他,却被他截住了。
姜驰抓着姜月芙的手,颇像是自暴自弃地说:“打我骂我都没什么用,我就是这样,改不了。”
姜月芙眼眶逐渐红了,发疯般将手里的纸撕碎朝他身上扔,又搬起姜驰桌子上的书砸过去。
“你混账,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就学来这些败坏人lun的龌龊东西!世间的女子何其多,你偏偏喜欢她!她骨子里,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你若敢对她动什么心思,不如早日找一把剑自戕,好过败坏了姜府的名声!”
姜驰始终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什么名声,我们姜府有什么名声?这世间男子也多,你又为何非要喜欢周定衡?你喜欢他,甚至得罪了孙太傅,又得罪郭家,使父亲四面树敌。你以为姜府落到如今的下场,只怪太子心狠手辣?姜府的名声,你不是也毁了大半,你以为父亲让姜小满用命救你,还是什么秘密不成?”
姜月芙没想到姜驰会这么说,气到浑身都在抖,连嘴唇都微微发颤。
姜驰却不管不顾,继续说着:“喜欢周定衡有什么用,他看过你一眼吗?我们有什么区别?要不是为了你,娘也不会落到如今疯疯癫癫的样子。你瞧不上的姜小满不仅活着,还比你活得好,连父亲都偏向她,你又能如何?”
姜驰望着地上的碎纸,忽然想起他曾经将陶姒留下来的信撕碎,扔到小满脸上,还出言讥讽她。
那个时候他经常将她弄哭,见到她哭还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在发现这种恶心的心思时,他是真的希望小满去死,只要她死了,这些喜欢一定也会消失,就没人发现他曾有过这么龌龊的想法了。
可是没有,在她消失后,那些心思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如同疯长的藤蔓将他缠绕,拖拽到暗无天日的深渊中。
姜月芙颓然地瘫坐在地面,捂着额头一眼不发。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