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
里。得益于杭州城里四通八达的下水道,整个城市已经抖干了身上的水珠,只要
一点火星,就能引发足以燎原的烈火。
范九爬向那截蜡烛,把它紧紧抓在手里,又从草堆中扒出了被胡乱丢弃的火
折,还有一把柴刀。他带着这些东西,爬回到苏婷婷的尸体身边,吹着火折点燃
了蜡烛,把它放在自己的右手边,然后,他咬着牙奋力骑到了苏婷婷的身上,捏
开了她的嘴,扶着自己的软软的阳具,塞进了苏婷婷的嘴里。这张嘴本来是应该
充满生气的,此刻却僵硬地任他摆布着。当范九把柴刀搭在自己阳具上的时候,
柴刀冰冷的锋刃使他犹豫了一下,然而一想到无望的今生和可能美丽的来世,他
便再也没有迟疑了。当剧烈的疼痛从下腹升起的时候,他抑制不住地从喉咙中挤
出一丝痛嚎。
他从苏婷婷身上翻下来,丢下柴刀,不顾下身还在疯狂地流血,用左臂把那
具已经不能感觉的身体抱在怀里:「来世,我们找一个最美的地方相遇吧。」
范九轻轻念着这句话,摸过身边的蜡烛,扔在了柴草垛上。
(3)(正文开始)
北京,27年2月日,凌晨点5分,丰台区六里桥。
漫天的爆竹声震撼着古老而年轻的城市,夜空中红光闪动,映照着空空荡荡
的街巷。六里桥一带是丰台区流动人口最密集的区域之一,居住在这里的人以打
工者居多,此时绝大部分早已回乡过年,本地的居民更不会在大年夜上街游荡。
平时喧嚣如沸的大街此时就像被抽空了水源的河床,毫无生气。偶尔才有一两辆
车疾驰而过,消失在夜色中。
在这样的时候,脚步声就显得格外清晰。李伟一边走一边听着自己的皮鞋跟
与地面碰击发出的笃笃声,一边深深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这里太冷,太冷了,
和家乡过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里没有汤圆,没有米酒,没有年糕,没有香鱼,
这一切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五年。
但让他最难以忍受的是——没有亲人。
亲人,也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五年。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里,只有过年时
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和家乡是一样的,所以每当过年时,他都会在大街上闻硝烟
味,这样就不会太想家。
五年前,他怀里揣着一张假身份证和两千块钱,扒在一列货车上偷偷来到北
京,在这之前,他是山村里一名优秀小学教师,工作突出,家庭和睦,受人尊敬,
更受人羡慕,而且那时,他也不叫李伟。
但当那个秘密暴露以后,他便失去了这一切,像惊弓之鸟般东躲西藏,最终
辗转来到北京。凭着出色的能力,他混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成功地隐匿在一千
三百万人的潮流中,但是那个秘密却始终折磨着他,五年来,他甚至不敢给家里
打一个电话,寄一封信。
也许,这一生他都将失去这些了,前提是他一生都不再回家,或者警察一生
都找不到他。
李伟望着天空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摸出半盒「红塔山」抽出一支,停下来站
在人行道上点烟,但他刚刚吸了一口,忽然发现自己被罩在了一束光里,他抬头
一看,一辆警车正向他迎着头慢慢驶过来,车灯雪亮。
要在前几年他会立刻找个地方钻进去,但现在经验告诉他,越是表现反常被
抓的可能性越大。李伟镇定了一下心神,抽了一口烟,迎着警车向前走去。
几秒钟之后,警车靠着他身边的马路牙子停下了,李伟仍旧若无其事地从车
边走过去。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同志您好,请出示一下您
的身份证。」
「哦,好的。」李伟停下来,摸出钱包,取出身份证递进车窗里去,年轻警
察接过身份证,翻看了几眼:「广西的?大过年的怎么不回家啊?」
「这不是忙吗,」李伟陪着笑脸说道,「过年来了客户就要交货,公司只给
我们放三天假,没办法,混饭吃呗。」
年轻警察斜了他一眼,把身份证递还给他:「大半夜的别在街上晃了,赶紧
回去吧,这地儿不太平,别看过年,过年更不太平。」
「哎,谢谢您了,这不有您在吗?我加班您也加班,有您在我们就不怕坏人
了。」
年轻警察笑笑,摇上车窗,警车重新启动,很快便不见了。李伟长出一口气,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狠抽了一口烟,忽然发觉下腹有点涨,需要找个地方放放水。
这一带他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