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聊,还是该夸他观察力超群。
她杵在那儿和小丸子的海报面面相对,忽而听到一声低低的笑,带着鲜衣怒马的风发少年气,也裹着稀稀落落的磁性。
她经常看到程迟笑,但平时他的笑里总是带一点寡冷凉薄的意味,好像并不如何发自肺腑,只是个应对表情。
但此刻,这人眼尾稍潋,徐徐上勾,眼瞳里映着璀璨灯光,是确确实实在笑的。
她愣了两秒,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嘲笑了,有红晕从脖子开始往上蔓延,脸颊也不能幸免,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红起来。
像chao汐涌现,层层叠叠地漾开。
憋了好一会儿,阮音书抬起头,搜寻片刻之后终于发现了目标。
她缓缓抬起手,指了指程迟后面的东西:“我也看到你了。”
程迟回身,发现不远处卖娃娃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动画人物,而阮音书直指的,正是那个绿色的大毛怪。
“……”
程迟抬了抬下巴,似有悦色,欣慰道:“不错,这次怼人比以前有进步。”
“虽然好像还是没什么攻击性,但起码掌握了方法。”
阮音书简直气到消音。
“只不过,”他停了一会儿,“下次要记得找到相同点再开始打比方,这东西很明显跟我……”
阮音书倒是学会抢答了,偏着头问他:“一点也不像是吗?”
程少爷自鼻腔中溢出一声高处不胜寒的笑:“当然。”
“可我怎么觉得挺像的呀。”
“……”
“除了肤色,眼睛很像,嘴巴也像,鼻子更像了。”
程大少爷抬手摸了摸自己五官里最满意的高挺鼻梁,又看了一眼大毛怪糊成一团的大鼻头。
鼻子是五官之首,他鼻梁高,鼻骨挺直,侧面看简直能在上面玩儿滑滑梯,架副墨镜是走在路上都能被邀请进经纪公司的人。
被人质疑最不该质疑的优越的面部条件,按理来说,他这火山似的脾气早就该摁捺不住地喷得火星四溅。
但这一刻,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点好笑。
大概是因为她讲话的时候也有股人畜无害的味道,偏着头眨巴着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不像在中伤人,倒像是在夸人。
好真诚,连说胡话的时候都冒出一股“我很努力在编造你是个大傻叉”的糊里糊涂的傻气。
啧,这样骂人怎么能赢?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无奈还是该高兴好。
程迟抄着手,看她:“小丸子,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她耳垂在灯光下泛出异样的红色,手指在衣角边轻蜷,像是酝酿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刻说出来,“我看这毛怪挺好的,免得放在这里让别人都知道是照着你做的——”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悄悄、悄悄买回家啊……”
所以他刚刚为什么觉得她会词穷?
程迟失笑,“那你买回去做什么?”
“摆在柜子里吧,”她掰着手仔细算,“刚好我还有大眼怪和老唐还有阿拱,怪兽大学的它们可以陪伴你。”
他今天似乎真的很高兴,眼尾漾出愉悦情愫,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程迟勾勾唇,平视她:“那好吧,你买回家,我买个樱桃小丸子回去镇宅。”
“……”
“程迟,你幼不幼稚啊?”
他假意停下脚步,一脸不知所以然地看向她,舌尖抵了抵齿关,声音很淡。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我就剪了个头发,我招……”
“那可不止,”程迟抬了抬眉,“你还给我打了个叉。”
……
哇,这人可真是太记仇了。
阮音书走到玩偶柜子前,拉开玻璃门,二话不说抱着那个大毛怪就要去结账。
那么大一个娃娃,她抱着还真有点吃力。
“需不需要我帮你?”他伸出修长手指逗弄了一下毛怪的蓝色头发,“我帮你把我自己搬回家,嗯?”
阮音书憋着没理,哼哧哼哧往收银台去,一副没人能劝动的架势。
没过多久,在她身侧的程迟又很关切道:“对了。”
她以为他真有什么事想问,“怎么了?”
程迟:“丸子你到底喜欢花轮,还是大野?”
“……”
把大毛怪买回家,阮音书气呼呼又软绵绵地把玩偶塞进柜子里,奈何柜子里玩偶太多,根本塞不下,她只好把毛怪又抽出来,放在飘窗上。
飘窗上也放满了她的娃娃,最右边是几个透明的收纳盒,里面是她收集的手账胶带。
想起很久没有做手账,她挑了几卷胶带粘贴了一会儿,写了几句话,便重新开始投入进学习了。
逐物杯决赛那道题已然要步入尾声,虽然并不知道还要绕几个弯,但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