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才伸出去一半,门口的程迟眯了眯眼,他立刻吓得住了嘴。
赵平立刻收回手指,讷讷道:“那个……音书,我先走了啊,家里还有点事。”
“好的,”反正他在不在她都无所谓的,“拜拜。”
赵平忽而间喜笑颜开:“好嘞,明天再见。”
赵平加快步伐从正门夺路而出,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想到明天可以再见,心里那股郁结便被欣喜替代了。
阮音书还在整理自己和李初瓷桌上的书,整理完之后也从正门出去了,根本没看到后面的程迟。
直到她锁好正门,准备把后面也锁上的时候,走到半途蓦然一抬头,程迟就抄手站在那儿看她。
夕阳似烫金,洋洋洒洒流淌一地,他随意又轻佻地伫在日光下,黑色上衣印着某知名奢侈品牌张牙舞爪的鲨鱼,凶猛又寂寥。
很奇怪的,她忽然想到了刺猬,又想到了离群的猛兽,用獠牙来掩盖自己脆弱的孤独。
这想法很莫名其妙,于是她摇摇头,想让自己别在脑子里疯狂开小剧场了,手上的钥匙随着她的动作散出清脆响声。
她缓缓走过去。
他手里捏着冰镇过后的矿泉水,凝结的水滴一颗颗往地板上砸,再静谧一点,也许能听到声音。
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程迟刚好开口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钥匙上:“怎么是你锁门?”
她没想到他会开口,眨着眼“啊”了声。
“不是值日生或班长锁门,怎么每次都是你来?”
总不会是人太好所以被欺负,别人都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她来?
“因为我走得晚嘛,”她小声说,“怕他们等我,就干脆我来锁门好了,反正我基本也是最后离开的。”
他眉头稍稍松了些,又觉有些热,提着衣服扇了扇。
阮音书看他站在这里不免奇怪,想要锁门的时候礼貌问了句:“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回来?有东西没有拿吗?”
程迟动作停住,修长手指抵在锁骨前。
这他妈怎么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看出他的停顿,她以为他是在思考,好脾气地把后门重新推开:“没事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掉了什么就拿吧,你拿完我再锁门,等你一下不碍事的。”
话已至此,程迟便往内走了几步,心道总有些东西会落在教室里,就算他没有,邓昊这狗东西总该有吧。
阮音书很贴心地给他打开灯,灯光照射下,最后一排的桌面空空如也,光洁如新,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
程迟走过去往抽屉里看了看,没有,往周遭地上看一眼,仍是什么都没有。
“……”
妈的,怎么连个垃圾都没有。
Cao。
阮音书也跟着他脚步进来,显然也什么都没看到,声音带着细软的停顿:“你……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她声音提着,像是怕触到他伤心事,小心翼翼像朵棉花糖云,糯糯地包住人的心脏,甜丝丝的。
程迟垂着眸,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没有答话。
后来阮音书锁了门,转身要下楼的时候却又被人叫住:“喂。”
她转过头看他,黑漆漆的眸像颗琉璃珠:“怎么了吗?”
叫住她完全是他下意识行为,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叫住她做什么。
于是半晌后,他心烦意乱地揉了把头发,把自己手里的水递出去:“……喝水吗?”
沁凉水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指往下淌。
但出乎他意料的,面对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件,她却并没有用那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他,只是笑了笑,白皙手指扯了扯书包带。
“不用的,我不渴——你喝呀,看你好像流了很多汗。”
她好像还是有点怕他,怯生生的,却怎么也无法让人感到冒犯。
阮音书走后,程迟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大半,冰凉ye体滑进食道,才让他清醒了点。
他把瓶子抛进垃圾桶,低低骂了声。
疯了吧,没头没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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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老师们终于大发善心,开始讲分班考的卷子。
“本来不打算讲的,但是组里觉得这套卷子题目还是很经典的,基础题和拔高题都有,作文也很有代表性。”
两节课连堂刚好够讲一张卷子,下课铃响的时候殷婕开始发印好的优秀作文:“一共印了四篇优秀作文,阮音书这篇写的最好分也最高,一定要看。”
四篇作文一共印了两大张,全班同学人手一份。
印优秀作文或试卷下发给学生看,是一高的惯例。
第一排的人拿了然后往后传,最后阮音书从前排同学手里接过,刚好四个人的量。
她回了回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给程迟和邓昊,他们俩应该不看这些,而且自己和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空排。
她正准备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