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到,人族的巨贾王云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家的凉亭里赏画品茗,几个美貌的侍女在他背后扇着风,现在他可以安心地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而不为生意的事情烦恼。
“老爷,府外有个姑娘求见,看模样像是宫中女官,还带来了此物。”管家外堂走进花园,将一个锦盒呈了上来,他本不想与宫中牵扯,可在打开锦盒看见里面的九龙烫金匕首和蔚蓝的蛟珠时,立刻便挥退了婢女,让管家将人带来。
乱世时,他本是做古玩兵器起家,人族一统后,他又开靠战时得的钱财设了数家钱庄和木材场,本想盘下人族各地运输往来的生意,却缕缕受朝臣打压和欺骗,次数多了便有了大隐于市的想法。初时不愿与宫中牵扯,是怕卷入后宫争斗招来祸患,但那九龙匕首和蛟珠却是昭示着它们的主人要登九五之人。
若是夺嫡之争便与后宫争斗不是一个层面的事了,相当于是交了半条命出去,但却是前所未有的机遇,如此他倒是愿意一入龙潭虎xue,且风险到底如何还要见过那女官后才有初步的估量。
百里皓雪初到王云府邸外间时,只觉得宅院不过比普通人大些,但入内却惊觉其内建筑规模的贵重瑰丽,不由在心中暗想这王云倒是个有野心的人,此次事宜多半能成。
百里皓雪被管家领着穿过几道回廊和流水小桥,便到了王云所在的凉亭,鸟语花香中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巨贾便坐在那里喝茶遛鸟。
“老爷,人待到了。”管家弯身退下,王云看向百里皓雪时眼里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站起身来,有礼地指向身前石凳,道:“姑娘有礼了,草民不懂宫规,还请见谅。”
百里皓雪微微点头,来到王云身旁坐下,道:“你不行宫规我反倒也自在些。”
王云见百里皓雪随和温雅,举手投足间却又自带一份气度,心中不由暗生好感,道:“不知姑姑此次见草民所为何?”
百里皓雪将袖中信纸放在桌上,指尖按着信纸移到王云身前,道:“谨防隔墙有耳。”
王云心中一惊,不安却又期待的野心在心中滋生,他拿起那张信纸看后看了百里皓雪片刻,径自跪倒,道:“草民见过太女殿下。”
“如何你就认定我是太女殿下了呢?之前不还以为我只是宫中女官吗?”百里皓雪微微侧过头,王云叩首道:“太女殿下尚未及笄,能送此信者必为太女殿下极亲近之人,然则殿下身边多长者教辅,身边的女官芈馨也对不上年纪。况且莫说宫中女官,便是草民府中稍有权力的仆人,在比草民身份低的人面前也是不正眼瞧的,所为狐假虎威正是如此。故草民大胆猜测殿下乃是太女。”
“你确实胆子不小。”百里皓雪扬了扬眉,道:“先起来吧,不知你觉得这信纸上所写如何?”
“此若为殿下所愿,草民必倾力支持,效犬马之劳。”王云起身时眼睛里多了一抹亮色,百里皓雪沉yin了一会儿,道:“信纸上虽说欲变重农抑商之策,但不代表以后便会重商抑农或商农并重。”
“殿下所言草民并非没有想到,只是不变不通。”王云说得凝重,百里皓雪勾了勾唇,道:“你记住,我不是宫中太女,只是一个联络你和太女的女官,这样我们才能再谈下去,好吗?”
王云只是一怔,随即点头道:“一切依姑娘所言。”
百里皓雪轻敲着桌面,道:“太女她不敢说自己奇货可居,但下月山海瓯若是成功便可听政。听闻先生一直想要开辟京、蜀之间的运河,并打通人族各地商路,大通商贸,本殿听政便许诺先生提出此策,虽然可以预见不会成功,但这个方向却是与太女不谋而合。”
“所以,殿下姑娘,需要草民襄助殿下山海瓯之行?”王云敏锐地捕捉到话中重点,并在脑中自动形成了一个简单的交换,他以银钱和一些关系支持太女山海瓯夺得天工图典,而太女助他开通商路。
“是的,先生可以考虑几日,是否需附加什么条件?此两物我就留在此处,作为见面之礼。”百里皓雪的话让王云心底凭生一股冲动,他摇了摇头,道:“两物草民只留蛟珠作为信物即可,至于条件草民也不敢多想,不过此次先赠黄金百两,届时太女殿下那边有了详细的计划,草民必倾囊襄助。”
“先生误会了。”百里皓雪微微一笑,道:“太女殿下需要的是商会的支持。”
“商会?”王云眉头微微皱起,如果需要商会那牵扯的东西就更多了,百里皓雪道:“看样子先生误会得更深了,目前还不是商会帮助太女殿下的时机,而许多消息也不能时刻与先生联络,说明白一点太女殿下需要店铺产业,一方面维持资金的运转,一方面便于搜集和散播民间的消息。”
“嗯如此,草民倒却是可助。”王云拿起袖间的鼻烟壶在鼻尖一边吸嗅,一边打量着百里皓雪,他确信此人是人族太女,但却有些想不通她为何叫自己先生?先生无疑是一种尊称,不是名响一方才华横溢者便是身份尊贵者才能用的,百里皓雪的神态礼仪虽有皇族贵气,但也太过温和谦逊了。
“还请先生赐教。”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