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赶紧后退了两步,面容窘迫地斥责着来人,一瞬间,他连罪名都想好了——恃宠而骄,居功自傲,以下犯上。
不过仔细一看,这个人实在是好看的过分,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深邃的眼眸像是盛满了一片星河、两瓣薄唇向上弯起,棱角分明,刀削似的面孔上挂着盈盈笑意。再一看,好像还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王天赐就这样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紧紧地框在眼睛里。
“阳阳莫不是当真认不得我了。”他笑道,忽然扯开衣领,从里面掏出一根红丝线来。
颈上一根红丝线上缠绕着两颗小金铃依偎在一起,蓦然从隐蔽的地方逃出来,闯进了龙阳的视线。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真是你?!”龙阳惊喜道。
说罢,他略有顾忌看了看一边看好戏了宫女太监,收敛了一下脸上表情,佯装生气道:“朕现在是皇上,你现在这个样子未免太无礼了些。不过,念在你现在是有功之臣,朕现在不跟你计较。” 说完,他又隐藏不住脸上的笑意,急忙拉着王天赐向殿内走去:“你快跟我讲讲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王天赐模样长得俊俏,就这么往那里一站,端的是什么也不做,也让那些个宫女也悄悄地打量了个遍。龙阳只觉得这目光刺眼,便屏退了众人,说是两哥俩好畅所欲言。
千年的冰山融了冰,这可真是稀奇,刚才瞧见了这一幕的太监宫女门都猜想这这个相貌英俊的护国大将军到底和皇上到底有什么渊源,唯独一个人在角落里低着头,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屋里暖气很足,龙阳坐下没有一会儿便被熏得小脸通红,他皮肤白嫩,这么一看更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和十几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王天赐就这么看着,觉得心都软化成了一滩春水,自己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再回来看一看这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小东西吗。
龙阳虽然说是贵为天子,却是一直住在深宫里,他兴冲冲地听他讲在大漠的好玩的事,听到他遇险的时候面露担忧,听到他英勇事迹后,心生向往。
“你体寒,我早些年遇见了一位神医,向他讨要了一颗灵芝,今日来的匆忙,忘记带了,晚些给你送过来。”
“难为你现在还记得。”
他本来就体弱,现如今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经常莫名觉得劳累,夜晚也总是睡不好觉。太医也说他是因为太过于Cao劳了,如今战士得胜,他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正说到兴头上忽然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说。”
“皇上!恭喜皇上,淑妃有喜了!”
龙阳听后,面色一僵,脸上还停留着未消散的笑意。
“知道了。”他随后冷着脸道。
来报的小太监见了莫名其妙,本来还想要讨喜来着,如今看这架势,不受罚就不错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皇帝登基五年以来后宫的嫔妃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如今这淑妃的肚子争气这不是应该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吗?而且对于帝王来说,这子嗣可是顶顶重要的国事啊,有了孩子之后,那些抓着他这个小辫子不放的大臣们可不得消停一阵,那些风言风语也得消停。可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呢?
还是说这皇帝当真如同传言说的那样,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
王天赐忽然怔了一下,都忘了,阔别十余年,曾经的小屁孩也已经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本来可以占为己有的玩具忽然被人抢走了,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毫无征兆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也让王天赐冷静了些,那不经意间萌生出的占有欲也被掐死在了幼苗阶段。对啊,他攻略人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他可以娶妻生子,权势滔天,只要他爱他。可他是一个帝王,自古帝王是多情。但是他一个男人和后宫的那些温香软玉争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里,他简直想把西南拎出来暴打一顿。
心里纵使有千般不愿意,也只能开口一句:“恭喜。”
龙阳此时已是面色坦然,不露喜悲,任凭他想要从当中窥探出一丝情绪都不行。
这么多年,终究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回府的路上王天赐怎么想怎么不是个滋味,对他来说,龙阳生来就是属于他的,他辛辛苦苦想要得到他的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生孩子,凭什么?凭什么!
但是这样又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娘们唧唧的。
“西南,你过来。” 王天赐冲西南勾了勾手指,他坐在院子里,一只脚还不安分地翘在石桌上,悠哉游哉地嗑瓜子,自己派遣不了,总想寻一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将军。”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你老老实实给我回答。”
“是。”
“我——有一个朋友,他吧,喜欢上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已经娶妻生子了,可是由于某种原因,他不得不追求他,这事儿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