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玄道:“灵元是别人辛苦修来,如今却被咱们巧计夺取,这……这跟劫掠他人的财物有什幺分别?”
玉夫人道:“少谷主,听你如是说,显然还未能解悟天地自然之道。我且问你,牛羊何辜?世人捕而杀之,烹而食之,朵颐之际,尚且评头论足,寻思调味新法,此较之劫人财物,远甚矣。然而世人却不以为恶,少谷主,你以为如何?”
乌玄闻言不禁语塞,嗫嚅道:“这……这……人与牛羊岂能混为一谈?”
玉夫人道:“人与牛羊皆是众生,为何不能混为一谈?其实天地万物,何者食猎,何者被食,皆由前缘注定,堕入畜道的不过是偿还孽债罢了。由此话说回来,各人修炼灵元果然不易,可是灵元在他们身上,只不过令他们多些神通,多些执着与欲念而已,灵元转到你父亲身上,却能救他一条性命。何者与这些灵元结缘更深,已然不言自明。抛开你父亲不论,着眼混沌宇宙之上,各方灵气汇集,其趋向都是能结善缘之处,此乃自然大道,谁也阻挡不得。灵元归于你父亲,实是化解了他人的孽债,你若只着眼于这些灵元是如何来的,那你的心胸便太窄了。”
“这……”乌玄听了玉夫人这番话,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一时间却无言以对,正低头沉思之间,那玉夫人又道:“况且你父亲体质特异,天命所归,不出三年,必定统辖天下,贵为人王,人间兴衰寄于他一身,此乃千世百代的伟业,相较之下,眼前这些琐碎事情,实在不值一哂。”
乌玄道:“夫人此言差矣,此事非同小可,我已露了身份来路,天下皆知火芝灵兽的事故与我魑魅谷紧密相关。如今各大门派遭受重创,无暇兴师问罪,待他们元气稍复,必定来找我魑魅谷的麻烦,届时将如何应对?”
玉夫人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早有天命,自能化解于无形,你无须担心。”
乌玄还待辩解,空气忽一阵异动,一个声音自洞外传来,道:“黑风岛万狂chao拜候魑魅谷乌谷主,今日便当是下拜帖,三日后再来会晤。”
乌玄听那语声字字如雷,炸响耳畔,不禁面上变色,转身朝向洞口,全神戒备,严阵以待。
乌寻虞见状道:“玄儿,你不必紧张,此人是用千里传音之术说话。”说着冷哼一声,含愠接道:“人还未到,便传音立威,简直不把我魑魅谷放在眼里。”
他话音未落,空中又有人声传来,一人道:“七龙宫赵松年问候乌谷主,改日再拜。”又一人道:“家师苍岩洞主岑慕华拜候乌谷主,三日后亲临造访,再问钧安。”一时间人声此起彼伏,江湖大小门派纷纷自报家门,争定三日之约。
乌寻虞听罢众人所言,放声长笑,气纵如雷,道:“魑魅谷地处蛮荒,简陋偏远,不料竟有这许多好朋友同日驾临,乌某何德何能,受宠若惊,三日后必定备酒扫榻,恭候各位大驾。”
乌寻虞声如怒chao,浪涌千里,在群山之间激荡数巡才渐渐散去。乌玄侧耳聆听,但闻疾风劲草,再无半点人声,惴惴回头向乌寻虞道:“父亲,各门各派果然联手来寻我魑魅谷的晦气,他们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咱们要如何应对才是?”
乌寻虞道:“此事便交由我和玉夫人筹谋,你不必担心,先回去吧……对了,为父却忘了问你,你如何会来到此处?”
乌玄道:“孩儿在纯阳圣君秘窟里发现一幅地图,此图含义不明,其上标注九处所在,咱们魑魅谷正是其中之一,孩儿按图索骥,寻到此地,暂时还未能有所发现。父亲和玉夫人随后入洞,我隐隐听见人声,未明敌友,所以藏身石后。”
乌寻虞道:“原来如此,纯阳圣君的秘窟我曾去过几次,都未能有所发现,想不到竟被你窥见端倪……你既有所得,或许与朱雀真诀有缘,此事便由你查探,咱们日后再议,先回去吧。”
乌玄闻言还想说些什幺,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忍住,瞥了玉夫人一眼,躬身告退而出。
子洋闪身让过了乌玄,再窥洞中二人,但听得乌寻虞道:“玉夫人,群豪相邀齐集,显然来意不善,此番魑魅谷中必有一场恶战了。”
玉夫人道:“乌谷主,咱们早已谋定,今日之事,尽在意料之中,你不必担心,咱们依计行事就是。”
乌寻虞道:“玉夫人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乌某的确没什幺好担心,玉夫人今日也累了,乌某不打扰夫人休息,先行告退。”
乌寻虞说罢,抱拳一礼,转身向洞外去了。子洋见状,悄然退身出来,回到乌玄给自己安排的居所,方才进门,阿妙已随后进来,回身掩住了房门,道:“子洋哥,可寻见魔界入口了幺?”
子洋道:“寻到一处所在,穷山恶水,戾气弥漫,想来就是那里了。”
阿妙道:“太好了,我已将封魔咒诀译写完毕,咱们明日便去将这入口封印了,那便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不虚此行。”
子洋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此事总是进行得越快越好。”说着迟疑了一下,又道:“阿妙,我在那石洞中,竟然见到……”
他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