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不动声色地抓紧自己的衣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再度垂眸,朝向卿子扬看去,谁知竟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曾伪装的放松。
“你伤口不大,毒素尚未蔓延,但不宜多动,我去寻找草药抑制毒发,你就在此地等我。”卿子扬放下苏杭的衣摆,正欲起身,却被人松松抓住了衣襟,一下子便望进苏杭带有复杂神情的眸子里。
苏杭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想当初,他们二人可是远近闻名的宿敌,曾经你死我活地争斗过。
这些年来,他听够了世人的阿谀奉承,只觉得恶心。但一旦看着对面那双澄澈的、决然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的眼睛,他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了。
思来想去,苏杭似乎做了个重大的决定。随即扯着对方的衣襟向前走着。
“诶——”卿子扬猝不及防,差点脸朝地刷了个狗啃屎,忙不迭跟上苏杭的步伐,又苦口婆心地劝他,“听我的没错,合欢花毒性不强,但耽搁的时间久了,就是用抑制性的草药也起不了作用。而且你走路也是在活动经脉,加速毒素蔓延,等到真正察觉就晚了。”
苏杭充耳不闻,路上活生生表演了一出何为左耳进,右耳出的戏码,直到他将卿子扬带进一方隐秘山洞。
此处是他安置的简易居所,山洞里被褥、桌椅等一应俱全,若非没有店家,活脱脱算得上客栈了。
卿子扬显然也被面前的景象惊呆,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杭:“你……”
苏杭却不理他,直接将人丢上了石床,而后自己也覆身在上,双手撑在卿子扬的耳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想帮我解毒吗?就这么解。”
他厌倦了被人吹捧的生活,难得想放纵一回,让世人都看清楚,他们称颂已久的仙尊私底下是如何放荡的模样。再者,不知为何,苏杭也想让卿子扬变变脸色,坐实对方被迫承受的魔头之名。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位宿敌,身体里究竟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纯洁。哪怕是,今日也得被他给弄脏了。
卿子扬近乎呆愣地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容,脸颊莫名奇妙地泛起红色。哪怕离得如此之近,他都看不出有半点瑕疵,仿佛是造物主赋予的最佳皮囊。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苏杭这小子长得这般……这般娇艳呢?
好在他没有将心中所想道出口,否则苏杭恐怕会直接掐上他的脖子,更别说解毒不解毒的了。
迎着这张脸,卿子扬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实际上他早在穿云门求学之时,就发现了苏杭与他人的不同之处。
总是端着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只有在被他激怒,跟他掐架时才会露出生动的神情。
所以卿子扬无缘无故地,总是喜欢在学堂捉弄对方,比如说扯苏杭的发带啦;在苏杭的背上贴一张王八画像啦;跟闻宗传小纸条被长老点名,诬陷苏杭也参与其中啦。总之年少时苏杭难得受的几次惩罚,都有他的手笔。
也许早在很多年前,苏杭在他的心里的地位就已经不一样了。
此刻,卿子扬喉结上下一滚,看着苏杭的嘴唇,心思都飘往无人之境。良久,才有些傻愣愣地说。
“我有其他解毒的方法,其实不用……”
还在废什么话。
苏杭俯身吻住了他。
卿子扬陡然瞪大眼睛,手掌下意识撑在苏杭的肩上,却又舍不得推开。
嘴里的触感确实是二十年来的头一回,让卿子扬深感头皮发麻。不过苏杭亦是头一回,最初的莽撞过后,便只晓得用舌头舔舐对方的嘴唇,将两人的火气都勾起。
……
卿子扬靠近他的耳边,叫他:“宝贝。”
……
餍足的卿子扬耳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生怕多看了一眼,自己又会扑上去将苏杭折腾一番,现如今毒已解,他已经没有了再跟苏杭亲密的理由。
苏杭由着对方动作,直到身体干净后,他才单手撑起上身,然后一言不发地穿起衣裳来。
看上去,是直接离开的架势。
可卿子扬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不论如何,此番算是他占尽苏杭的便宜,若是对方发起怒来,他也只能承受。
如此乖巧的模样,就差脚尖并拢,当场来个罚站了,这可是当初在学堂里、在长老面前都没有的待遇,却被苏杭瞧了个清清楚楚。
就好像对方才是那个被糟蹋的良家妇男。
不过苏杭可没半分想找事的心思,毕竟这种解毒方法是自己提出的,所有的恶果都不得不吞下去。直到他穿好衣服,想要起身时,才顿觉自己后腰的酸痛,让他陡然倒回了石床,又被硌得闷哼一声。
卿子扬连忙弯下腰,伸出手去帮助对方躺好,收手之时还下意识替苏杭揉了揉腰部。
无比柔和的触感,疼痛也被很好的缓解,不过仅此两息时间,苏杭微微偏头,有些不解。
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将卿子扬上下打量片刻,眼珠转动一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