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先后从ICU里走出来，大队伍走完，又等了一会儿，萧略才出来。
“一会儿不是有人来见你，我闲着，打算跟你一道儿去。”阮骞穿的像要去走红毯，他站到陆焉知面前，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香水瓶，抬起手。
有医生拍了拍萧略的肩膀，赞叹道，“那个女孩的血型果然变了，和之前给她捐骨髓的提供者一样，是O型，不是A型。萧医生，真不愧是瑞城医学院的高材生！”
跑道的灯亮得刺眼。
可这落到陆焉知眼里就成了挑衅。
陆焉知两手抱胸靠着桌看着阮骞，一脸‘你要敢冲着我喷，我就让你吞了那瓶香水’的表情。
陆焉知已经不在这儿了。
“黎经理不是刚还说叫你别骂人。”阮骞扫了眼陆焉知那条跳色皮带，“丑，别扎了。”
两个小时后，陆焉知的电话才打过来。第一句就是问那女孩得救了没。
萧医生看向对方，礼貌的点点头，“麻烦带这位女士去做个毒检。”
“骂街也不行。”黎铮透过两片薄薄的眼镜片看向他，“再有就是我个人的问题了，上次你摔碎了我的眼镜，赔款还没有打到我的账户上。”
“陆先生，萧警官！”
随行保镖是萧荀在带队。
陆焉知挑了挑眉，他可算明白阮骞的兴奋点在哪儿了。
………
二人僵持片刻，阮骞败下阵，随手把香水瓶塞给门口一个保镖，目光移到陆焉知腰上哑光质地的皮带上，伸手就要去拽，陆焉知赶紧跳开半步躲开，瞪大眼睛，“艹，你要干什么？”
会议厅门口，诡异的咳嗽声连成一片。
阮骞笑出了声，点头道，“是是是，你一柜子碎花西装，可好看了。”
屋外不知道阮骞搞什么鬼，陆焉知正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打断眼前滔滔不绝的黎铮，“也就是说，烟头扔进红色垃圾桶，玻璃瓶易拉罐扔绿色垃圾桶，对么？”
”来帮忙的医生开口问询。
飞机完成滑行，舷梯放下来，陆焉知迎上去，和打头的小王子亲切地抱了抱，小王子身后的安保团队也陆陆续续走下飞机。
闪光灯咔嚓咔嚓，忽然有个女记者俏生生开口道，“陆先生，萧警官，请问，你们可以离得再近一些吗？”
屋里只有摩诃皇宫的公关经理黎铮，正在进行口头汇报——陆焉知骂人被拍了视频，烟头丢错垃圾桶被拍了照片，扔人造血的空瓶子也扔得不对诸如此类。
“不一定，不可回收垃圾有时候也会是黄色的垃圾桶……我一会儿传给你一份文件，背熟。还有，公共场合不要骂人了。”
他说完，推了推眼镜，夹起公文包，走到会议厅门口拉开了门。
陆焉知笑了会儿，忽然道，“对不起啊，我太忙了。”
“丑个屁，”陆焉知反唇相讥，“你皮衣才丑。”
拥抱完，萧荀掸了掸肩膀，又捋了捋手臂——天地良心，他只是发现自己西服上起了褶子，想顺一顺。
阮骞低头看了看表，“不烦不烦，咱们早点去，显得有诚意。”
和阮骞打了个照面，招呼一声，一个往外走一个往里进。
这要再装听不着，明天头条可能就得换成‘摩诃总治安官陆焉知、占城警署特勤队长萧荀双双失聪’。
这女记者锲而不舍往前一步，举起摄像机，“是这样的，可不可以请你们两个站近一些！我想多拍几张照片，做明天网络头条的推送。”
记者口中的陆先生和萧警官破天荒达成了完美默契度——各自转过头，就近和身旁的下属开口说着之前嘱咐过的废话——佯装成正在忙的样子，刻意忽略掉了这位记者的要求。
“骞哥！骞哥……骞哥别喷别喷……骞哥……咳咳咳咳！”
“阿嚏唔……”
“我没骂人。”陆焉知揉了揉眉心。
半个小时后，ICU门口的指示灯灭了。
他甚至没顾得上看陆焉知一眼，直接匆匆忙忙地进了ICU。
陆焉知只能僵硬地笑了笑，而后转过身面对萧荀，迎着闪光灯，抱了抱对方的肩膀。
似乎是喷嚏被强行捂回去的声音。
偏偏
走廊里两排保镖码得整整齐齐，门开着，陆焉知觉着不应该继续这宛如幼儿园大班的对话，板起脸回忆了一下自己行程，说，“海葵国那个乌彦，就那全是沙漠的类人自治国小王子，你想跟我去接机？你不最烦这样事儿吗？”
浓郁的玫瑰香瞬间冲进会议厅里，陆焉知被呛得流眼泪，他抬手扇了扇味儿，看向阮骞，“什么毛病？”
玫瑰香气扑鼻而来，萧荀面无表情地忍住喷嚏，但眼睛不会撒谎，幸好有夜视功能眼镜挡着，别人看不清他的眼泪。
“没事。”萧略握紧了手机。
萧略把情况和他复述一遍，不忘自夸自擂一下。
……
占城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