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感觉怎么样?”立体成像中,雷萨卡柔和的目光投出,他手里还攥着厚厚的文件,柔韧极佳的纸张被攥出了狰狞的痕迹,不难看出男人接通影像前暴虐的心情。
通讯影像这边的人站在巨大的槐树下,她的嘴唇苍白,妆容也不复以往的夸张张扬,转而浅淡的模样看上去比以前更真实。
“还行,死不了。”乔安娜露出一个笑容,眼眸里有些灰败的颓唐,任哪一个叱咤风云的遭此大祸,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先安心养着,别去Cao心军团的事,你那副手叫什么来着,高加索?顶着你那位置呢。”雷萨卡随便提了提乔安娜几天前申请要回医疗舰的事,这个当头,也只有他敢直接拂了乔安娜的意愿,让她继续如同一个废人,在全线战备的情况下,安心在后方养病。
“没有我,核心计划根本无法启动。”乔安娜微微抬起下巴,她的蛇尾如今犹如一堆残骸,全靠金属支架支撑,全然失去了威力。
然而她却露出近乎傲慢的姿态,眼中流露出无与lun比的狂妄目光。
雷萨卡原本皱着的眉舒展开,勾唇笑了,他一直担心乔安娜会被打垮,更害怕她从此一蹶不振,被彻底毁掉。
如今看来,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什么时候机体指标稳定了,什么时候我派人去接你。”雷萨卡又说了两句,仓促结束了通讯影像。
乔安娜在影像消失后,嘴角下落,有些颓靡,她自然能感知到自己衰颓的身体难以负荷前线紧绷的节奏,可她体内涌动着的血ye却澎湃怒吼着,曳然城,血煞军团,雷萨卡,被拜占庭帝国称为荒境野狗的边缘势力,在一月前不约而同地向大帝国的藩国发起攻击,仅仅一周,拜占庭的三十几个藩国投降了一大半。
战线如疾风荡野火,熊熊地往整个星系最繁荣、最不可一世的地方烧去了。
但如今这势头渐渐缓了下来,乔安娜以自己的势力打探到前线的情况,知道圣庭的那个疯子出现在了血煞军团进军的路途上,以可怕的生化药剂,阻止他们前进。
那个疯子,乔安娜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思濑。
圣庭圣器的完美开拓者。
仅凭一人之力,就提升了数倍圣器的威力,没人勘破过圣器的秘密,一来那嵌入圣将军血rou内的生化武器难以获得,二来其中作用的原理虽然浅显,但是没人知道能够极速抽取狂战素的介质是什么。
“要不还是进屋?您看上去不太好。”和声细语的声音钻入乔安娜的耳朵,打断她正飞速转动的思绪,却没有动怒,她露出一个笑容。
“从你对我开枪的那一瞬间,我就好不了了,我的,”乔安娜如愿以偿地在脸上看到渐渐苍白的景象,她凑过去,舌头轻佻地舔动娜莎的脖颈。
那一处皮肤极为敏感,娜莎颤抖着想躲,脖子上的项圈一颤,短而强烈的电流窜过全身,她无声地尖叫,而后软倒在乔安娜的怀里。
“小公主。”乔安娜上肢抱着,亲呢地贴近她的额头,低声说,“你在赎罪对么?现在觉得好些了?”
被温柔的亲吻着,无声地流泪,她点头,手指紧紧攥住乔安娜腰侧的衣料。
爱怜地与她深吻,褪去张狂,残破的身体里露出温柔的内心。
然而她却不会摘下娜莎脖子上的感应项圈,那个刑具娜莎没有反抗,即使第一次被电时痛苦万分,她也没有祈求乔安娜放过她。
或许这孩子是真的在自赎,乔安娜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又夹杂了些复杂的锋利目光。
只有童话里的小公主,才会对自己犯下的罪孽感到难以容忍,而现实的世界里,罪孽与罪孽之间,全是自我诡辩与不死不休。
比如正搅动战争的雷萨卡,以及在圣庭军集火掩护下,逃出曳然城的艾尔尼。
艾尔尼的逃跑计划,毁掉了曳然城的防御系统,也让血煞军剿灭了大半参与行动的圣庭军,圣庭军带着艾尔尼仓促地逃走,雷萨卡再也压不住怒火,砸了叫他按计划行事的长老的拐杖,率先下了命令,血煞军与圣庭,正式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