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那个眼神，在那个夜晚，还未觉醒的稚嫩雄虫，将血流不止的雌虫抱在怀里，抬起头来便是这样的眼神。
怀尔德对上乔纳森律师的视线。亚雌美人撩了撩头发，扬起一个矜持的假笑。
——被绕进去了。
——轻敌。
“唔”乔纳森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阿德利安先生。你的雌侍勾引我在先，那是冒犯。我把他应付的代价归咎于我，那是我给你面子，想跟你交个朋友，你非要往另一个方向想恕我直言，您被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吧？”
阿德利安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
少年双手轻
但乔纳森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盯着阿德利安。
他看了自己的律师一眼，后者正看着对面的亚雌美人。
怀尔德笑颜如花，尾指灵活地搅弄着自己的发尾。
“想得很美啊，乔纳森先生。算得这么清楚，居心叵测呀。的确是完美的借口如果你不曾向我‘购买’亚伦的话。”阿德利安幽幽道，“你不承认他是我的所有物，那你问我做什么？”
阿德利安置若罔闻，冷冷道：“而你挑选的日期——是我的觉醒日。”
“我不知道。”乔纳森面色诚恳，“我可不知道你什么觉醒。我只是单纯地对那只雌虫有了点兴致。”
不容拒绝的，判刑般的眼神。
阿德利安不疾不徐地说，“那个时间点，你是有课的。你翘了课，专门绕路，去了未觉醒雄虫的教学区域。这两个教室的方向可是截然相反啊。”
法官一阵沉吟：“嗯”
乔纳森想了想，这个问题没出现在律师给他划的重点里。
“而在那之前，我们曾发生过一次争端。我拒绝了你”阿德利安顿了顿，吐出一个词来，“‘购买’亚伦的‘请求’。这场争执也在监控范围内。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承认了亚伦和我的附属关系。你在明知道亚伦属于我的情况下，试图侵犯他。”
乔纳森刷的一下站起来：“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你的雌侍！你们还没有登记！你甚至没有觉醒！他还不能算——”
乔纳森对直播镜头笑了一下，自由发挥，大度道：“如果我知道那天就是你的觉醒日，我绝对会更宽宏大量，不惩罚那只雌虫”
他是雄虫，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涉及雌虫的事件中立于不败之地。
军雌的金眸始终注视着少年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说：“自己去问他。我不替他做决定。”
乔纳森的律师眉头一皱，经验丰富的他觉察到了一丝危险。他暗道不妙，连连看向乔纳森，试图给他一点提示。
他随手把小辫子甩回身后，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起小雄虫来，“阿谢尔，你真的不考虑让你家小雄子给我做个模特？他可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乔纳森一怔，猛地反应过来。
“我接到了通讯，才得知我的雌虫遭遇了这种事情。”阿德利安说，“而那次通讯，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只要咬死他是无意的就可以了。他的律师也这么认为。只要是雄虫无意间的行为，那么脱身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顶多多付点无伤大雅的赔偿。
可爱，想舔。
他的逻辑被阿德利安牵着走了。
乔纳森的争辩在他冷冽的审视中戛然而止。
那个被阿谢尔收养的雄虫。
毕竟做雄虫的律师都不需要资格证嘛。
乔纳森：“是‘被勾引’。”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提议换个地方玩玩。”乔纳森笑着说，“我也是雄虫学院的学生，学院的地盘内，没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吧？”
阿德利安：“那如果你知道呢？”
亚雌律师是不配在雄虫法庭上发言的。法庭上的发言权，全部归于雄虫——直播间里的雌虫们也不想看亚雌嘛。
法官坐直了身体，再次翻了翻卷宗。
怀尔德对此表示：“这种低级的手段我见多了，雄虫法庭的质量就是不高。”
怀尔德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欸”
“我调取了学院内的监控。如你所说，你见到亚伦的时候，他正弯腰捡取一个水杯。但你见到他的地点，是我的教室。”
乔纳森：“不！我——”
他长得好看，连乔纳森也多看了他几眼，直到阿德利安拉长了尾音：“所以——”
阿德利安打断了他：“你根本不是想惩罚他，是想折辱我！对别的雄虫的雌侍下手，是不是很有趣？如果不是我赶到了那里，你要对我的亚伦做什么？”
阿德利安的语气骤然冰冷：“不是我的觉醒日，你就可以惩罚我的雌侍了？明知道他是我的，你还敢越俎代庖，惩罚我的雌虫？”
律师再去看自己的雇主，却发现乔纳森刚刚转回目光。他们的视线擦肩而过了。
那是乔纳森对阿德利安犯下的最致命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