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深蓝魔王的时代,还真是没有哪个时期,魔族能拥有三名斋天位以上的战力。
在中都的短短时间内,旭烈兀与花天邪难免有交谈,过去这两个人同属艾尔铁诺五大军团长,彼此间也有少少交集,但相互间都没有什麽友好感觉,把对方看成是一个纨裤子弟、绣花枕头,表面上虽然维持礼仪,心里却是只有嘲笑。
“麦第奇家的丧家之犬,从武炼夹着尾巴跑出来,靠着皇帝父亲的收留,哪有什麽真本事?”
“花家的败家子……不过在他之前也是一堆败家的祖宗,真不愧是废物家族的废物代表。”
这些话两人都曾私下对部属说过,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两名年轻的当家主彼此间并不友好。然而,事过境迁,如今的旭烈兀已是魔族皇子,花天邪则是魔族大将,尽管所处阵营对立,但他们对彼此能力的评价都已经改观,基于这份敬意,态度也有了变化。
“攻打稷下城的时候,你最好小心一点啊,敌人不一定是来自前头,一个不当心,会没命的。”
在两人出发之前,旭烈兀这麽冷笑着对花天邪说话。太过明显的挑衅态度,反而令花天邪一怔,因为以敌人的智慧,没理由说出这麽肤浅的挑衅话语,即使旭烈兀真的要那麽做,直接做就好了,为何要愚蠢地说出来?
再者,就自己的了解,旭烈兀的器量与格局之大,甚至超越胤祯,以他素来的明快作风,绝不是一个会在战场上偷袭友军的人,纵然会与同志同室操戈,那也是摆平所有敌人以后的事了。自己对这个判断很有信心,就连石崇也表示认同,但是看旭烈兀的冷笑表情,难道这个判断错了吗?
“多谢皇子殿下的提示,届时我一定不会站在您前面的……同样的善意劝告,我也奉送给您,希望您当心自己的背后啊。”
花天邪不欲主动生事,但既然敌人已经表现得那麽明显,他也不退缩,以内敛的口吻,做出尖锐的还击,旭烈兀闻言之后并没有说什麽,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离开。
这个古怪的举动,让花天邪心生不安。事实上,自从他奉命送地狱之箱前往中都,一路上心头总有股异样的阴霾,到了中都后,这股不祥气氛益发沉重,隐隐约约,像是在预告些某种未来,又彷佛是在告诉自己,这场稷下之战自己将遭遇生死大险,
很有可能自己就在这一战中落败身亡……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环顾当今世上,斋天位武者屈指可数,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实在不多,雷因斯的魔法机关虽然厉害,可是自己却有信心,纵使不胜也能全身而退,而根据前两天传来的最新情报,那头猴子已经前往魔界,目前稷下的高手并不多,正是实力最空虚的时候,照理说这一仗应该没有什麽危险,但为何自己心头的压力有增无减?
难道,当真是如旭烈兀所预告的那样,他会在这场战役中发动奇袭,用阴险手段干掉自己吗?自己是石崇手下的号战力,如果真的把自己除去,单单只有智谋的石崇,将难以与智勇兼备的旭烈兀抗衡,这是众人皆知的不争事实。
思考无益,该来的东西总要面对,自从接下了天草四郎的传承与担子,自己就已经不再逃避任何事物了。
当整个雷因斯陷入遍地烽火的惨烈处境,稷下之战毫无预兆地爆发。
那几天,稷下城内正处于极度忙碌的状态,代替皇帝陛下打理国事的首席秘书苍月草,已经十几天没有阖眼,昼夜不停地在象牙白塔内资料,各地的紧急军情如雪片般纷飞而来,她必须迅速看完后,立即作出裁示,让前线与中线的各阶指挥官有所依据。
“真是幸亏有苍月小姐坐镇,要不然雷因斯早就垮了。”
左右侍从们都有这样的感触,因为自从人魔大战爆发之后,一手总揽过所有军政重务的人,就是苍月草,剩下的雷因斯高层政要,不是派不上用场,就是忙于自身的武技修练,令得苍月草挑起几乎所有的军政工作,与轮班制的幕僚与侍从在象牙白塔内卖命。
幕僚们累得受不了,告辞去暂眠时,她在那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宗卷;睡了几个时辰醒来,她仍是在那边批示各种报告,几乎是不眠不休。在沉重的压力下,不少幕僚因为胃部穿孔而吐血倒下,也全靠她叱喝镇住众人的慌张,一面施着回复咒文,一面将病患送医。
在幕僚们的眼中,这名总是用头发半遮住面孔的美丽秘书,简直就像过去的女王陛下,正是因为她的努力,才使得雷因斯在风雨飘摇之际,仍能稳稳撑住,不致濒临崩溃,否则雷因斯绝对无法在魔族的强大攻势下苦撑到今日。
“全是因为我的功劳吗?或许吧,但是做到目前这样子,也就是我的极限了,我只能带大家支撑下去,却没有能力带领国民走向胜利。”
小草轻声说着,美丽的脸庞难掩倦容,即使自己并没有真实的肉体,但连日的心理疲劳,还是有如诅咒缠身般,渐渐压倒了她的精神,令小草露出疲态。
要与魔族沙场决胜,最终仍取决于实力。自己并没有战胜胤祯的实力,最多只能稳定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