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这个人的心里,竟真的没有一点隔阂与芥蒂?没有一点狭隘和记恨?
孔儒看着锅里翻滚的热汤,他不得不承认,易青做菜的手艺也相当不错,这使他想起了对吃特别有研究的恩师孙老爷子。孔儒心头一热,脱口而出的问道:“你真敢把这幺要紧的事交给我来做?你不担心我……”
易青哈哈一笑,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今天的孔儒如果还是昔日的孔儒,我就该把这对眼珠子挖出来!”
孔儒讶然张了张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才是做大事的人!相比之下,自己以前的行为和想法显得多幺小气,多幺上不了台面。
易青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拿过自己带来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复印好的文件来,递给孔儒道:“这个东西,早该给你看了。整整迟了五年……”
孔儒接过来低头一看。这叠文件的页上用美术体大字写着——!
孔儒一惊,抬头问道:“孙老师当初让你写地论文?!”
易青点头道:“是啊。我毕业的时候写的。可惜老师临终前没能看到,你我份在同门,这个东西早该让你看了,请师兄斧正。”
孔儒翻了翻,足足有好几万字,这一时怎幺看的完?他蓦然发现其中有几页折起了一个角。知道易青是要让自己先看这部分。
孔儒迫不及待的翻看了起来——
“中国电影行业规范改良构想——,关于导演……第二,关于演员……第八,关于非创作部门的运作与管理……第十三。关于独立财务监督制度……”
孔儒一页页的仔细看了下去,足足看了十几分钟;锅里地水快熬干了,易青急忙往里添了些开水。
孔儒忽地一拍大腿,看着易青惊讶的道:“这是你在22岁大学毕业的时候写的?”
易青点了点头,道:“是老师指导我写地。”
孔儒仰头长叹一声,慨然道:“大才,惊世大才啊!易青,你这样的人。只能用,应运而生,这四个字来形容!选中你来做这件事的不是孙老师,而是上天,是上天!”
易青挠了挠头笑道:“你太夸张了。我只能提出一个纸上谈兵的整体构想,具体的操作和执行。还要仰仗你。我想过了,当初刚并购中国星和英皇的时候我就想过,执行这个构想的人,非你孔儒莫属!”
“可是难就难在这具体的构想啊!”孔儒感慨地道:“技术性的操作,只要是个管理型的人才同时又懂得电影行业特点的的人,谁都能做。可是这最初地蓝图,却非干世大才不能设计出来。”
易寺也不再谦让,点头道:“我有这个头脑和才能。却没有执行这个计划的魄力和足够的霸气。不但我没有,连孙老师当年也没有!所以面对铁板一块的旧行业体系,孙老师才会一生痛苦忧郁。但是,我和老师都做不到的事,你能做到!”
孔儒自嘲的笑了笑,道:“是啊。因为你和老师,你们都是大大的好人;而我却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易青哈哈一笑,他拉着孔儒地手,坚定的道:“我以华星公司主席的身份委你以全权!我希望你能在半年之内。拿出完整的可行性计划来,然后用两年至三年的时间,完成华星公司内部的行业改革,今后华星公司的一切创作生产活动,就依据新的行业规范来执行。”
孔儒握着那份文件,激动的两眼放光,手心都攥出汗来了,他连连点头道:“对!以华星地运营方式为范本,渗透和影响到整个电影行业中去!只要华星经营的够好,赚得钱够多,拍出来的东西够影响力,整个中国电影行业,乃至亚洲、乃至世界……所有拍电影的人都会在利益驱动下研究和效法‘华星模式’!”
“不错,”易青信心十足的道:“打碎这块铁板,就从华星开始!”
电锅里滚沸的热汤滚滚的蒸腾着雾气,仿佛预示着这场后来被无数人反复提及的行业革命已经如同这锅里的汤水一般,早巳滚开的如火如荼,只缺一个把锅盖揭开的人。
当时的人们始料未及的是,没有想到揭开这个锅盖的居然不是大名鼎鼎的“电影皇帝”易青,而是一直处在争议中心的孔儒。
但是,在这场辉煌的历史盛事中,易青却无疑比孔儒更加伟大,因为他不但有知人之明,更有自知之明;他不但有足够的智慧为孔儒的改革勾画出宏伟的蓝图;更有超卓的胸襟和气度把自己的构想方案连同本该属于自己的惊世大功一起拱手交给了自己昔日的敌人。
后来有许多研究中国电影发展史和研究企业管理、行业规划的学者,在研究华星的发家史和中国电影的变革史时倍感困惑——孔儒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和易青的关系究竟如何?他们是朋友还是暗里竞争的对手,是合作伙伴还是互相利用的仇敌?
这一切似乎复杂的令局外人难以捉摸。但是有一点共识却是大家都无法否认的——
如果把易青称为是中国电影业功勋彪炳、君临天下的帝王的话,那孔儒无疑就是一个冷血铁腕的无情“宰相”。在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初开始的那场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