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潮湿的热意。季芹藻因为无处可逃又无处发泄的欲望,而只能别无选择地抓紧她的手。
“芹藻,舒服点了吗?”少年哑着嗓子问。
季芹藻看向她的目光还带着高潮过后的虚空和茫然,却唯独不见清醒时的浓重防备,这让化作少年的顾采真也怔愣了一瞬。
而后,那迷蒙的双眸在触及窗外那个“顾采真”时,闷地瞳孔一缩,狼狈不堪地扭过头,竟是拒绝再看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无力地喘息着,不顾亵裤面料被阳精打湿的粘腻,哆哆嗦嗦地试图蜷缩起双腿。
看着他墨发铺开的脑后,顾采真的眸色阴沉又不甘。师傅,你对少年还真是特别,你不是最知廉耻重礼节吗?听“他”一番安慰劝说,就这么顺从地让人用手给弄了出来?
呵呵,她漫不经心地用手摩挲着男子依旧在颤栗的腰,一寸寸顺着那丝滑的肌肤摸过去,落在他乌发上的吻更加轻盈温柔起来。
季芹藻啊季芹藻,看来只要对上少年……
你的心,比你的腰还要软呐。
这让我有些不甘心……就此罢手了呢。
她心念一动,“啪,啪,啪……”窗外的顾采真就不紧不慢地鼓起掌来,竟是直接跃过窗户跳入室内,信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来!
少年感觉到怀中的男子随着掌声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一回头更是惊得牙齿格格作响,赶忙将他抱住,同时扯住旁边的锦衾挥手一扬,瞬间将其实并未褪去衣物的两人完全罩住。
锦衾软薄,落下时轻飘飘的,却好似给了季芹藻些许安全感,他的颤栗减弱了一点,极少的暖黄色光透过锦衾落下,细细长长,一小束一小束的,像是多年前他们走出北渺幻境回到归元城的途中看到的,寻常农田中舒展摇晃的金色麦穗。
那会儿少年的伤还未全好,不能灵力御气赶路,且又说想看看周边的风土人情,他想着反正不急,便拿了些银钱跟山脚下的农户买了一头毛驴驮着他走,少年不高兴地侧坐在驴背上晃着修长的腿,足尖偶尔会踢到路边垂下头的麦穗,惹得碎金点子到处飞,“我要骑马。”
“无马可买。”
“可这驴又不能我俩一起坐,我还不如下来走路,起码可以牵着你的手。”
他还是不太习惯与少年对话相处,便没有应这句,只牵着驴继续往前,忽然感觉驴背上没了动静,赶忙回头察看,却见到少年俯身低头,把那可怜兮兮被嫌弃了一路的驴,压得脖子都垂下去了一半,凑到他面前迎着他的目光冲他一笑,在傍晚的风中说着不正经的话:“那不如,今晚找个过夜的地方,我们一起做?”
彼时晚霞如虹,映得少年的面具上都是淡金色的光彩。
而此刻,这张玄色的面具,在近处散发着幽暗微冷的光泽。
“若有一天,我们两情相悦,我就亲手摘下面具,让你看清我的脸。”那是当初在归元城的道场,少年时隔一夜又侵犯强迫他时说过的话。
想必,这只是个一时敷衍的谎言。
他却一直都记着。
当时记了很久,后来也记了很久。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的多年过去,看着这张近在咫尺戴着面具依旧如初的脸,他恍惚间想起来,在他被送到顾采真手中之前,在他和少年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之后,他曾经鼓起勇气,于又一次颠倒天地般的纠缠交合时,伸手想要摘下这张面具过。
可少年推开了他的手。
有一道阴影挡住了床榻上空殿顶的暖色长明珠——是顾采真来了。
锦衾下,季芹藻目之所及的光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