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那是什么表情?看妳这种正经样,难道没被人弹过额头?」
「对不起。」
利瑟比抱怨的内容让她眨了眨眼。
「看妳这表情……是不相信我吧?」不等少女开口,利瑟比埋怨地瞪着她,「当妳亲眼看到那些怪物就知道了,我是那种会乱编奇幻故事的人吗?」
「刚才……和妳喝咖啡的……」半晌,利瑟比终于僵硬地吐出一句话,「是妳在走之前,无论如何一定要再见面……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所以……所以……」利瑟比的声音逐渐变小,而后他松开了亚莱蒂的手,转身,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所以那啥!在我接受妳之前!妳就把我当哥哥看就可以了!」
「妳……该不会……」
知道她指的是父亲,亚莱蒂没有说话。
「先说一声,我可不是已经接受了妳啊!」利瑟比一面嫌弃地说着,一面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妳毕竟是那个女人的小孩,母亲的事情我也还没忘记,所以……」
「……哥哥。」
「啊?妳还没睡醒?」利瑟比松开了她的手,「变成这个样子以后妳还没想起来吗?要是我没来接妳,看妳还要迷路到什么地方去!」
「妳很啰嗦啊!作人家妹妹的就乖乖听哥哥的话,不要问那么多!」
他回头瞥了一眼少女略显阴郁的神色,抿唇。
他转身想跑开,走了两步却又旋回来,抓住亚莱蒂的手。
「傻啊?难道妳什么都忘光了?」
「我的表情……很奇怪吗?」
亚莱蒂瞪大双眼,不解地摀着自己的额头,这似乎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这么随意地对待,利瑟比看着她瞪圆的宝蓝色眼睛,嘴角蠕动了一会儿,而后,他噗哧笑了出来。
他似乎是抱持着一丝希望问了,却看见亚莱蒂摇摇头。
亚莱蒂一愣,不语。
利瑟比知道了。
「妳……!」
,那青年咬着牙瞪视着眼前的银发少女,眼神稍微软了一些。
亚莱蒂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利瑟比又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
「变成什么样子?」亚莱蒂愣愣地问,「我的样子变过吗?」
「把我……把我一个人丢在深山里跑来和朋友喝咖啡摸鱼,为了找妳我可是遇到很多怪物啊。」利瑟比丝毫没有谅解的意思,继续抱怨,「触手怪、浑身是血的人、超大的狼……还有一个浑身黑黑的家伙,说要帮我找妳,结果自己先跑不见了。」
她问,这让利瑟比查觉到自己逻辑的矛盾,一下子涨红了脸。
和利瑟比不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恨着那个男人,除了知道那男人的危险性,以及何时应该避开他之外,亚莱蒂·艾凡西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其他的感觉。
「要回去哪里?」
随后,她搭上了他的手。
她这么呼唤他的时候,利瑟比红了脸,但他咬着牙,心情似乎很复杂。亚莱蒂也突然觉得别扭了起来,这不是她所熟悉的称呼,她不习惯拥有陪伴在身边的家人。
利瑟比突然欲言又止,瞪大了双眼。
「……你知道我是谁?」她问,利瑟比也愣住了。
她这么回答,却使利瑟比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
「这才是女高中生该有的表情啊。」他柔声说,「妳真是……不,我们都一样,看看我们都被那个男人搞成什么鬼样子啊……」
「『再也』吗?这很难说啊……」利瑟比叹了口气,「想那浑球应该也是回去那里了吧?再见到他的时候应该要怎么揍他才好呢……」
「亚莱蒂……妳难道……」他吞吞吐吐地问,「是……活着的?」
「那里?」亚莱蒂问,「『那里』指的是哪里?」
「妳是什么意思?我看起来像瞎子吗?」他没好气地反问,向少女伸出手,表情看起来有点别扭,「回……回去了,亚莱蒂。」
「那你接受我之后,我要叫什么?」
她率直地道歉,这反而让利瑟比有些站不住脚,别开头哼了一声。
「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家伙。」
少女站在原地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笑起来的样子很灿烂。
而且
他的宣言让少女愣了一下。
他苍白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咬了咬下唇后闭上嘴。亚莱蒂安静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利瑟比的答案,但那青年一再显露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就知道在这鬼混!」他低吼,「我找妳找了多久啊?」
「……差点忘了,别在这鬼混,我们要回去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亚莱蒂淡淡地说,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曾经和父亲生活过的日子,「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们再也不会看到他了。」
少女问,利瑟比弹了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