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决定。
离婚的第二天荣绒便看到了荣享口中,洪暮爱上的那个人。竟然是洪暮离婚case的代表律师钟伟良。论外貌,荣建岳似乎还胜他几分,可是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里,荣绒还是看出了他们的不一样。
钟伟良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洪暮。他话不多,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也许上班说的话太多,私下里便格外吝惜自己的言辞。但是对着洪暮浅浅弯起的眉眼,闪烁的眸光,无一例外都透着宠溺和疼惜。
他周身都散发着成熟男子该有的稳重。那个暖暖的午后,他和洪暮坐在阳台,初春的阳光笼罩着他们。两个人默契的坐在一起,偶尔低语几句,更多的则是各自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
钟伟良看着书,浅灰色毛衣、无框眼镜,一副简单干净的居家男子打扮。洪暮穿着暗红长裙,坐在桌边慢慢品茗。一切无声却透着无尽的温馨。
荣绒从楼上下来,看着阳台这一幕,忽然就明白了洪暮选择钟伟良的原因。
一个女人,希冀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轰轰烈烈、大悲大喜的爱情故事。荣建岳太炽烈,更多的时候像团熊熊燃烧的火,和洪暮纠缠的二十几年里,几乎将洪暮所有力气都燃尽了。
钟伟良的出现,正好给了洪暮栖息的港湾。
荣享也正从楼上下来,挂了和Arvin刚刚讲完的电话,站在荣绒身后,手臂穿过她的肩膀,慢慢伏在她肩侧,两个人安静的看着阳台那一幕。荣绒低低笑,脑袋一偏与他靠在一起,“哥,你后悔那时候来找我吗?”
她转过身歪着头看他,小虎牙露出一角,“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们来到这里,这个结局,比起前世真的好太多。”
荣享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沉默的看了眼阳台。
*
晚上,洪暮在房间把冬天的被褥都一一整理进衣橱。晦暗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天气开始回暖,窗外那颗柳树开始长出小嫩芽,一切都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让她那颗早就疲惫的心慢慢燃起一点生活的热情,每一样都透着一股幸福喷薄而出的感觉,醉人心脾。
荣享敲了敲门,站在门口看着洪暮兀自忙碌偶尔发呆。
洪暮没有回头,低着头整理床角,“小享啊,进来吧。”
荣享慢慢走过去,俯身帮着洪暮整理。洪暮笑着看他,眉眼间尽是柔色,“唉,我们小享长大了,居然还知道心疼妈妈了。”
荣享依旧垂着头,无声的帮着洪暮收被子,铺床单,再拿出薄被,每一样都做得小心妥帖。待所有事情忙完,荣享拉着洪暮往沙发上一坐。自她离婚之后,这是母子俩之间第一次笼罩如此正式的氛围。
荣享一脸严肃,“妈,我有话跟你说。”
洪暮愣了愣,难得看到儿子这般严谨的模样。连忙正襟危坐,收敛笑意,“唔,说吧,我洗好耳朵了。”
荣享踌躇了下,最后捏了捏眉心,“妈,那时候,你问我是选择你还是爸……我已经有答案了。”
“嗯,你说。”洪暮看他这么犹豫不定,已经猜到了几分,心不由的沉了沉。不管他如何选择,她私心是希望他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
荣享搂了搂她的肩膀,忍不住笑,“我谁也不选。你们都是我的父母,不管谁是谁非,到底是给了我生命。妈,我这人,一直都特自私。这次,我还是要自私一回。我定了下周的机票去L.A,绒绒和我一起……你和钟叔叔在一起,我很放心。”
洪暮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讷讷的说,“合着,你是要抛弃你老妈,和绒绒私奔?”
荣享笑,点了点头,“唔,你要这么理解也成。”
“臭小子。”洪暮捶了他胸口一下,红了眼眶,“怎么尽遗传你那没良心的爸了,又自私又薄情,还好色,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荣享无语的挑起眉,洪暮“扑哧”笑出来,叹了口气,“不过痴情这点不错,一点不像他。”
荣享抿着嘴乐,搂着洪暮靠了靠她的肩膀,语气难得的柔和,“妈,到时候你和钟叔叔来看快我们。”
“嗯。”洪暮飞快的抹了抹眼睛,最后看着他,语气低落,“非得去L.A吗?留在N市也很好,妈从来都不反对你们——”
“妈。”荣享打断她,无声的看着她不言语。洪暮看着一脸隐忍又欲言又止的儿子,终于妥协了。她点了点头,长长叹了口气,自古从来都没有父母拗得过子女的,“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但是……”洪暮皱着眉,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绒绒还小,可不许给我搞出什么事,孙子什么的,我真的不想……”
荣享会意,忙不迭的握住她伸出点向自己鼻尖的手指,“我知道啦,把你儿子我想成什么了。”
洪暮看着郁闷上的某人,鼻子里嗤道,“也不知道是谁,一周一……”
“啊——”荣享倏地起身,耳垂渐渐染红。他挠着头往外走,边走边干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先出去了啊。你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