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悍骁啧了一声,“儿子有啥好啊,跟我一样不让人省心。”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嘛。”周乔说:“儿子像妈,肯定和我一样聪明。女儿像爸,你自个儿掂量。”
陆悍骁:“自己生的闺女,跪着也要养大!我不怕!”
周乔笑了起来,滚圆的肚皮突然一动,一道波浪纹路从左边滑到右边儿。
陆悍骁惊喜:“天!她动了!”
周乔拧眉,忍着这波胎动过去,才松开眉头,对它说:“臭宝宝,又在打拳了。”
“你干嘛骂她臭啊。”陆悍骁不乐意了,“你才是臭乔乔。”
“……”
生活虽然平静如意,但周乔和徐晨君的关系,始终滞步不前。
陆悍骁也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当初和徐晨君摊牌时,撂过狠话,人,他是娶定了,娶得起,他陆悍骁就养得起。他的家庭观里,婆媳之间,没有矛盾,只有决绝的“是”或者“否”。
领证半年时间,他做到了。
不让周乔和徐晨君见面受委屈,换句话说,他觉得周乔要不要这个婆婆无所谓。
只要他在,她的天,就塌不下来。
但眼见着周乔的肚子越来越大,有的人,比他更着急了。
这日,陆宅狂风阵阵。
晚饭的点,家里突降正儿八经的男主人。
陆悍骁的父亲,时任省公安厅长的陆严峻,终于结束国际战略交流,从亚洲辗转非洲,欧美大陆,最后回到本国。
陆严峻人如其名,十分黑脸包公。
回家后,外套都没脱,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放,走到餐厅,在餐桌上用力敲了两下,“你是怎么回事啊!啊?”
这话是对徐晨君说的。
徐晨君懵着呢,碗筷端着,看着丈夫。
“我一回国就有人告诉我,陆悍骁结婚了?”陆严峻呵了一声,然后厉声,“我儿子结婚,我这个做老子的怎么不知道啊!”
徐晨君虽是女强人,但陆严峻那可是强者中的霸王,谁敢跟他争啊。
于是灰溜溜地默了声。
陆严峻手一抬,指着门外,手腕间的手表带若隐若现。
他说:“你刁难他媳妇儿了?”
徐晨君深吸气,“这又是谁向你告的状?”
“谁也没跟我告状!”陆严峻提声,“就你做的那些刁蛮婆婆的事,要不要去拍个八点档电视剧啊!主演你当,你当行不行?!”
丈夫的脾性,几十年的俩口子,徐晨君自然了解。
但这话到底有些重,她还是不甘心地回嘴。
“行啊,什么时候进剧组啊?”
陆严峻脸一甩,“胡闹!你们还让不让我省心?儿子鸡飞狗跳,你个当妈的,怎么也闻鸡起舞了!你俩这么能闹,干脆打一架啊!”
徐晨君也火了,“你让我打就打啊?”
陆严峻快烦死了,把处理公事的那一套铁血风格,完全照搬到了家庭里的鸡毛蒜皮上。在他看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就得凶!
“不管你俩怎么闹,这个家,必须和气!”陆严峻放了狠话,“谁头一个破坏和平稳定,我头一个毙了谁。”
徐晨君负气,“你毙啊,毙我啊。”
用言情的行业用语来定义,这可是标准的强男强女啊。
两口子对视几秒,好吧,陆严峻先服软。
他无奈又沉重的喊了一声儿,“你就别去欺负儿子的媳妇儿了,行吗?媳妇儿?”
这声媳妇唤的,真是硬汉柔情啊。
徐晨君的铜墙铁壁瞬间倒了一半。
陆严峻趁胜追击,劝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就对金小玉有偏见,是,金小玉那人的确不五不六,我也觉得她闹腾。但一码归一码,连带责任不是这样怪罪的。周乔,小时候我见过两回,瘦瘦小小一丫头,文静懂礼,我不会看走眼。”
徐晨君默了默,语气到底软了些,“是,你和儿子眼光一样,我就是个母老虎。”
“你知道就好。”陆严峻倒也不客气,“晨君,这件事,扪心自问,你觉得合适吗?咱那草包儿子,已经非常不靠谱了,你还指望他找一个花花姑娘回来,然后他俩一块闹,闹得你上吊才开心是吧?”
徐晨君别过头,“你别心存偏见,同等水平,才更融洽。”
“是,我不否认这个世界,有门当户对这个道理。但,”陆严峻问:“门当户对,更美妙的含义,是建立在精神、三观、性格这些方面。我们家是缺钱吗?显然不是,那你还要个屁的门当户对啊!在这点上,陆悍骁比你拎得清。”
难得的,陆悍骁获得一枚“老子赞”。
徐晨君听后,心里的石头,又不可避免地松动了几分。
上一次的松动,是在咖啡馆二楼,看着周乔怒怼她妈妈和那个小白脸健身教练,并且极力维护陆悍骁的那次。
不可否认,这姑娘,是真心实意跟着陆悍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