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话才开了个头,就被那边不耐烦地打断:“不好意思,我们领导现在正在处理一个重要的会议,暂时没空处理陈晨的出勤问题,不如先由您和他本人沟通吧。”
直到被挂断了电话,韩梅还是久久反应不过来。
通过那事,她总算是知道了,如果陈晨是胡作非为的烈性动物,他老爸就是放养恶犬的无良主人!
车子穿越闹市,又开了有大半个钟头,才沿着盘山路,进了一个5A风景区。
跟车的王秘书跟大家介绍,中午就安排在那儿的餐厅吃饭。
旅游巴继续往高处开了十来分钟,韩梅才慢慢看见在树木掩映下突露出来的彩釉花脊,砖雕瑞兽。
餐厅不大,由一整座传统院落改成,但胜在环境清幽,古色古香的建筑与丛林花木相得益彰。
趟拢门,满洲窗。如果窗棂是画框,风景就是画,步步都是不同的山色。
大家踩着木楼梯朝楼上包间走,窗外正对着山间一条小瀑布。正午的烈日照射下来,能依稀在水潭上方看见一弯彩虹,显得别有意趣。
一行人进了包间,已有人在等着了,陈晨为大家逐一引见,除开之前提过的G大领导,主位上还坐了个陌生老头,头发花白却Jing神矍铄,要不是凳子旁边勾了根拐棍,根本看不出有八十高龄。
陈晨介绍说着是教育部退休的周老,之前分管的正是审核学位授权这一块。宋院长喜出望外,连忙上前举双手去握。
一番寒暄后,宾主先后入座。
陈晨主动替宋院长问了申硕点的事。
G大领导将整理好的经验分享了一番。
周老听完,针对他们法学院的师资和课程设置提了几个问题,又补充了点提议,哪些硬件是必须达到的,哪些是可以放一放的,哪些人该找,哪些可以无视,让宋院长对里头的弯绕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他对宋院长说:“你上次申请的材料,最好拿一份,我让人帮忙看看。”
宋院长当然是感激不尽,连忙说让张斌去车里取,周老摆手笑:“不用急,你们慢慢弄好,让陈晨转交就行。”
周老讲完了话,说约了老中医给坏腿做针灸,就起身要走。
陈晨立刻起身相扶:“专门为您点的甲鱼汤还没来呢,我让人打包一份给您送过去。”
周老拍拍他的肩:“瞎客气什么!你小子给我好好学习就行,别丢了你外公的人。”
“怎么会,有各位老师看着呢。”
在座的听了连忙点头附和,“小陈挺优秀的!” “后生可畏!”听得韩梅忍不住低头腹诽:还优秀?就一考试作弊的万年吊车尾。
各种野味海鲜一一呈上,火车上伙食不好,大家饿好久了,上上下下都敞开了吃,只有韩梅还顾着纠结陈晨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午饭之后,一行人还是按照原计划到G大去做经验交流。
可有了之前周老的提点,后面的交流就有点流于形式了。
韩梅酒足饭饱,眼皮重重,猛打哈欠,偏列席的陈晨还能神清气爽地拿出个小本本做笔记。让她忍不住暗自腹诽他的装模作样!
晚上大家就在G大的招待所订了包间吃晚饭。
本来陈晨还安排了江景夜游的,考虑到大家经历一番舟车劳顿,又学习了一整天,在宋院长婉拒之下,便也没再铺张,就近吃好便让大家早点休息。
晚饭又增加了下午参与交流会的G大法学院的老师,要开两桌才能坐得下所有人。
正是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包间门突然打开了。
一时间,原本的吵闹都停了下来。
韩梅从饭碗里诧异抬头,然后就看见了这位老彭口中的封疆大吏从挂墙电视的新闻联播里穿越出来。
大家有几秒都不会说话了。
陈晨站起来,面上也是有点意外,脸稍稍僵硬,叫了一声:“爸!”
陈瑜态度尚算亲和,上来就跟宋院长他们握手,略问了问一行的近况。
宋院长连忙叫人在自己旁边加坐儿,说谢谢他今天的安排。
陈瑜瞥了陈晨一眼,解释道:“我这几天到北京开会去了,才下的飞机,招呼不周,老师们不要介意。”
韩梅感觉这个招待所其实不错,食物和服务其实可以上四星,大概怕张扬,因此挂的还是三星半。
不过陈瑜大概还是看不上,他扫了眼桌上的菜色,说道:“无酒不成席,孩子不懂事。”马上吩咐秘书:“去拿两瓶好酒,再添点儿好菜,要好好招呼客人嘛。”
宋书记半起身,拦住想离座的秘书,转头对陈瑜说:“已经够了,不用客气。”
陈瑜不动,坐在凳子上,淡淡地说了句:“要的。”对秘书一点头,边让他出门照办。隐隐中,有种惯于说一不二上命下从的上位者的姿态。
韩梅偷偷打量这位政坛上以儒雅出名的新星。五十开外的他,保养得宜,完全不见中年男人常有的将军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