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急着打开,便收了东西,对那丫头道:“你倒是没找错人,但就凭你这丫头,又怎能和那人联系?万一败露,你这小东西可活不成了!”
晏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这丫头,叫什么名?若是事情不成,也好告知你一声,让你别趟这浑水了。”
晏央心下一凛,对那“容姐姐”的身份却是有了些猜测。魔域之中有这样一处秘地,传说是由十三位修得天魔之体的魔族,于魔烟海深处建起的一座宫殿,要将那所有魔人都收罗进去,成为这魔域最大势力。晏央虽是独来独往,却时常碰见那天魔殿中人在魔域各地游历,同他们倒是颇有交情。若真是天魔殿门下小魔在人域遭难,落到同他一般的境地,那他倒确是要出手相助了。
晏央听得一头雾水,“容姐姐?我在这里可没有认识的人。”又瞧见手里的水色方帕——这方帕质地轻柔,似是十分贵重,绝非这侍从丫头能拥有——皱了皱眉头,“那人怎把这种事托付给你?你一介凡人,也不怕惹祸上身吗?”
然而,待他刚从惊喜中收敛心绪,想要仔细思索一番时,却察觉又一道鬼祟人影在这院外徘徊。那气息忽隐忽现,似是用上了什么仙修的遮掩手段,却不能瞒过他这天魔的耳目。晏央冷哼一声,总算是记起自己还是个阶下囚,一口怨愤之气堵在喉咙里,非得要发泄一番才能平息。
又吩咐几句,晏央便催促她离开。
晏央低下头,将那方帕打开,露出那中间裹着的物事来。那是只小巧玉瓶,瓶中似是装着药丸,一摇晃便发出悦耳轻响。
眼下,他对那容姓女魔也有了些兴趣,那人能得到这丹药,也不知是否和他那前辈有些交情?当真如此,那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助那人脱身才行。
就见他那乳白掌心里落了颗冰色药丸,表面白蒙蒙一片,似是有岩石般的细小裂纹,整颗丹药都散发着森寒气息,却又令人呼吸间口鼻仿若清水洗涤、神清气净。
然而,晏央才冲至院门,便如同撞上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掌心被“呲啦”地灼出一道焦痕,面前立起无数金色法诀咒文。他十分扫兴,想起这该便是那御使走前设下的仙诀,眼看那外面的窥伺之人远远逃走,犹不解恨,握拳便往那光墙上捶去,力道之大,使那墙面“轰”地发出一声巨响,整个韶光仙院似乎都随之摇了一摇。
就见他化成一道残影,飞快地窜出了屋子,就往那院门方向掠去。他一身盛怒魔威气势汹汹,隔着老远便将那窥视之人震慑住了,那人待要转身逃走,却是腿脚发软、只能见着这魔头狞笑扑来——
他反应这样激烈,也只因这冰清丹着实特殊,名为丹药,却实为那晶灵族魔人精血所化,便是在魔域,也仅有极少数修得了天魔之体的晶灵族人可以制作,极为珍贵。
没了那聒噪的小东西,这韶光仙院霎时就冷清下来。晏央心事重重,只狼吞虎咽吃了饭,这回过来收拾的仆侍却并非那王珠儿了。
就听来人含怒呵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想逃吗?”
而晏央熟知的那位前辈,恰好正是其中一人。
“冰清丹?这怎会是、怎会”晏央呆呆瞪视着这药丸,心头涌上一股欣喜一股酸楚,一时间却不知究竟是何感情了。
他连续几拳又是打在那墙上,却拿这仙诀毫无办法。正要继续泄愤一番时,竟又有一股强大仙修气息急速靠近,几个呼吸间就到了院门外边了。
他走回屋里,往那榻上一躺,半天也不见那仙修返回,实在是百无聊赖。他见无人再来打扰,便从怀中摸出那玉瓶来,“噗”地拔下了瓶塞。
“切。”
晏央抬眼一看,正是那通身浩然之气的仙修御使了。这人脚步匆匆、衣袍翻飞,几缕发丝从鬓角垂落下来,正贴在眼尾泪痣旁边
虽是这样打算,晏央却并未立即吞服这冰清丹,他往那瓶中一瞅,见其中仅余两粒,也知道这药来之不易,便将手心里那颗又装入瓶中,收进怀里去了。
小丫头也不被他吓到,只松了口气,便道:“那些个仙君才注意不到我呢,何况容姐姐也会替我遮掩一二,不用担心!容姐姐还说,若你有意同她接触,那便请你两日后去那万仙宴上与她见面吧。”
但眼下他也并非自由之身,再多打算也只能暂且按下,等待时机才是。
且不说那王珠儿口中的“容姐姐”有何打算,有了这可解一切术法毒疫的冰清丹,他身上那些个仙诀、禁咒,便都不能再限制他了。若这丹药真是他那前辈所作那他岂不是又被那人救了一回?
“容姐姐对我很好,又那么可怜,我若不帮她,那她可该怎么办呢。”这丫头煞有介事道,“容姐姐说她乃是那什么‘天魔店’里的人,她说你若是晓得,就一定会去找她的。”
她一般经历的人,就让我把这个给你——你要不是,就还给我!”
天魔殿?!
“我叫王珠儿,家里人都是这仙楼里的做事的,你若要找我,只需找到那姓王的人一问便行啦!”
“嗯?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