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七) 揉著他的心</h1>
第三日晚上，方鈺照舊乖乖地躺在毯子上，左等右等，卻沒等到路曦過來調戲他。
心下竟有些失望。
「小姐，睡了嗎？」
「啊，我沒睡，在想點事情。」
路曦覺得這個夢好長，而且細節也太清楚了，不知道哪裡怪怪的，但她看過《全面啟動》Inception，男女主角在夢中過了一生一世，那麼自己在夢中過幾天也不奇怪，只是可惜沒有那種造物主的能力。
她甩掉心中疑慮，轉向方鈺，也看到他正望著自己，兩人對上視線，方鈺隨即紅著臉轉開了頭。
「幹嘛，在等著我跟你合體嗎？」
路曦隨口玩笑，沒想到正戳中方鈺心底秘密。
「才，才沒有呢，小生焉是登徒子。」
方鈺彆扭的背過身子，手指還悄悄地在毛毯上畫圈圈。
「哦，沒有就算了，晚安。」
路曦說睡就睡，馬上打起鼾來。
方鈺心裡一陣失落。
他緩緩飄近路曦，無言地看著她的睡顏。
「抓到了吧，嘿嘿。」路曦睜開眼。
方鈺見她裝睡，識破自己不堪的邪念，羞恥得馬上動身想飄出廟外。
「不許跑，跑走我就生氣了哦。」
路曦原只是試試看這麼說，沒想到方鈺真的原地定格。
「回來，躺好。」她又試著下令。
方鈺扭扭捏捏地躺回毯子上。
「躺過來點啊，不是想跟我合體嗎？」路曦嘻皮笑臉地問。
方鈺不說話。
「嗤，一個大男人，這麼不乾脆，算了，你不過來我過去。」
路曦滾了半圈，側身在方鈺旁，用手支起上半身。
方鈺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睫毛好長。」路曦看著看著發現。
方鈺聽了，眼睛微微顫動。
「小姐，是不是，喜歡乾脆的男子？」方鈺突然問。
「當然啦，誰喜歡婆婆媽媽的男人。」
方鈺聞言，不禁悵然，自己就是這性子，羞澀內向膽怯，從小到大朋友也不多，男的受不了他扭捏，女的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只有老人、小孩等弱勢之人，他才比較敢親近。
「不過呢，人是很難說的，設定一堆條件，結果喜歡上了，就什麼也不在意了呀。」
「是，是嗎？」
方鈺聽了，心頭莫名輕鬆起來。
「咦，難道你........」路曦瞇眼。
「不是的！小生沒有！」方鈺敢忙否認。
「沒有什麼？」路曦挑眉。
方鈺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他也不曉得為何如此急著否認。
慌亂的樣子也很可愛啊。路曦心有點癢癢的。
「蓋棉被純聊天果然很容易出事......」
她低下頭，吻了方鈺的前額，是夜晚冰涼的溫度。
方鈺看到路曦的臉一點一點靠近，心頭又胡亂碰撞起來，但他沒有躲開。
比起第一次路曦突然吻他唇，還有昨夜的軀體重疊，這個吻更讓他失措。
他甚至覺得胸口有點發疼，這種疼從來沒有過。
好像有人狠狠地揉著他的心，要把心給揉開了似的。
揉開了，就會被塞進去些什麼。
「睡吧。」路曦溫柔地說。
她沒有滾進方鈺的「身體」裡，只是和他比肩而眠。
就像......丈夫和妻子那樣。
方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哪怕他並沒有口水。
他實在不該多想。
就算他能尋得方法，以身相許，兩人真能成事，但他終歸是鬼，是要去投胎的。
投胎之後的事，又哪能預料。
樹林子裡躺了五年，清心寡慾，為何才遇見路曦三日，就老想著成親的事兒？
「小生.....沒有，小姐，也沒有吧？」
方鈺莫名其妙地，問了這麼句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