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9</h1>
待得脑子清醒后,她才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索恩盯着她的反应,明明是在意料之中,却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也不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调转视线,好像是不想再理会的意思。
僵持了半晌,克莱尔才开口,问他:“还要我帮忙吗?”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来。
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一小片地方,索恩微微点头。
于是克莱尔便绕到他身后,拿起方才搭在桶边的布巾,想放进去沾点水。
刚低下头,她就皱了皱眉,“水好像有点脏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浊色铺在水面上。
“要不要重新换一桶水?”克莱尔问他。
摇摇头,索恩回绝道:“不用了,麻烦。”
克莱尔听罢也没再说什么,专心的帮他掬着水擦洗后背。然而现实是,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躯体,宽大的肩背和流畅的肌rou线条清晰可见,她的视线一度无处安放。
无奈,只好勉强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背上的疤痕上。那些疤痕大多分布不均,基本都淡成了原来的颜色,只比肤色要稍微深上一些。
料想他应该是一个贵族,就算不在权力中心,也应当是旁的身份。只是这满背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颜色稍深一点的,她还可以认为是在奴市里被虐待而致的,只不过大部分都能看出,是早先就印下的。克莱儿不由得想到一些王室密辛或宫廷野史。
心里虽诸多疑问,她也不再想去寻求答案。因为她很明显的看出来,索恩并不想告诉她,不然何必一开始就编造谎言来欺骗她?况且她自己也不想惹上麻烦,只等他哪天能真正相信她,自会告诸于真相。
随着水的不断冲洗,那深褐逐渐变得浅淡,直至全部褪去。不长不短的金发shi哒哒地贴在索恩脸侧和颈间,不同于褐色的冷硬,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他乍然出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克莱尔小叹一口气,“那你会告诉我吗?”她反问。
“不会。”
就知道。克莱尔小声哼了一下。
他轻笑,克莱尔看不到,但她听见了。
有什么可笑的?她心里愤愤。
虽然是这样想,她手上动作还是没停。
索恩顿顿,沉默了半晌才说:“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你的。”
克莱尔僵了一下,“你说什么呢?我...”
他打断,“难道你不担心吗?”自嘲般地笑笑,“我这样的身份,你心里一定有诸多疑问吧?害怕我迟早是一个隐患,不是吗?”
“我...我只是担心,我为你花的那些钱回不了本,”她底气不足,有些恹恹的样子,却又装作理直气壮,“你实在是想多了。”
索恩无奈闭眼,轻摇头,“算我想多了吧。”
克莱尔垂眸,看着他头顶细软的金发,不说话。
过一会儿,她才放下手中的布巾,侧头看着他耳廓说:“差不多了,你先洗,洗好了叫我。”
他点点头,克莱尔见状走出去。
屋内,只余索恩一个人,他静静地靠在桶壁上,右手懒懒地拨动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克莱尔先是将他的衣服翻了一下,没几件能穿的。外罩的那间宽大斗篷,背部还有几块补丁。可能因为多日不清洗的缘故,隐隐有些味道。她一边翻着,一边摇头。
算了,顶多是费一点工夫,重新给他做几身好了。她心里想着,便将那些衣物扔进了杂物间,到时候协同那些剩余的一起处理掉。
收拾一下杂物间,顺便找出了几身老约翰的旧衣,放到门口的架子上。老约翰身量应该比索恩略低一些,不过也是平常人中属高的了,只是常年饮酒吸烟,好吃懒做败坏身体,养出了一身的rou膘,倒是比索恩宽了许多。
待到索恩唤她,又是一番工夫。日头已经下去,克莱尔赶忙趁着天黑之前找了东街那家会些医术的老汉来为他看病。
其他伤倒不算什么,最严重的便是那道扎在大腿上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起初克莱尔不知道,见他走路时也无任何不适之色,以为不甚严重,甚至还让他见了水,谁知道他竟忍着不说。她心里郁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瞥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盯着自己的那条伤腿。好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朝她挑了挑眉,克莱尔又是没来由的一阵泄气。
“眼看着是耽误许多天了,再晚几天怕是真就废了。我一会给他敷一些药,包扎一下,每日记得换药。不过切记,不要时常走动,碰水更是不能。”
克莱尔低着头应了一声。
老汉收拾着他的小药箱,收拾到一半,突然抬头望了索恩一眼,正巧与他的眼睛对上。
“你这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