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好教任何人都捉摸不透,如今这般直白不伪装的过来,并不符合快活王的秉性。
沈浪一面看着快活王和王怜花面对面,一面去观察快活王带来的人马,而他能想到的,王怜花自然也想得到,他直面着快活王,冷嘲热讽道:“快活王大驾光临,相信家母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了。”
快活王却极有涵养般:“云梦和本王到底夫妻一场,她出殡本王自是要到场,送她最后一程的。”
考虑到他和云梦仙子的恩怨情仇,这话儿也没中听到哪里去。
王怜花看了一眼棺木,道:“快活王这么说,在下就可以和家母有所交代了,要知道家母在生前确实还惦记着快活王,恨不能和快活王您长长久久的做夫妻呢。”
快活王扬了扬眉:“是吗?”
不等王怜花再说什么,快活王就转而看向不远处的顾青,“云梦既是惨死,那本王合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为她报仇雪恨。”他说完又斜睨向王怜花,“不然要指望你这个不孝子?”
这句话实实在在戳痛了王怜花,他压住怒火,尽量轻描淡写道:“在下如何,也轮不到阁下来说教。”
“本王倒也懒得说你,”快活王再度看向好似事不关己的顾青,语气竟变得和蔼起来,“本王听本王财使说起你,说你人如玉树临风,卓尔不群,心如玲珑七窍,聪明剔透,当属万中无一的当世俊杰。”
他说到这儿,特意顿了顿,可正当他准备接着说下去时,顾青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是真的快活王,或者你更愿意我称呼你为柴老先生?”
柴玉关:“!!”
王怜花来到顾青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柴玉关,“我本来只有八成的把握,现在庞兄这么一说,小弟就更为肯定了。”
顾青眨眨眼睛,略浮夸道:“我是通过我的七窍玲珑心判断出来的,王公子难道是靠那传说中的血缘感应吗?”
王怜花:“……”
顾青抚了抚身上莫须有的皱褶,“其实我可以理解,王公子并不愿意承认柴老先生是你的亲生父亲,盖因柴老先生臭名昭著,冷血无情,禽兽不如。”
柴玉关脸沉如水。
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辱骂他,柴玉关也索性不再虚以委蛇,目光一沉,尽显不可阻挡的锐利,只是不等他再霸气外露,顾青就一合掌道:“王公子你现在可以十成十的确定了,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柴玉关。”
柴玉关:“……”
王怜花的神情也有几分微妙,想想看他和云梦仙子在过去数年间,苦心经营,招兵买马,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向快活王复仇。在他们母子眼中,这比世上其他事都要艰难,可现在让顾青这么一闹,怎么就变得不过尔尔了?
嗯……不止王怜花一个人这么觉得。
看原本还噤若寒蝉的江湖中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也可见一斑。柴玉关带来的急风三十六骑见主人受辱,他们如何能甘愿,冷厉的目光扫过四周,当然了,更多的仇视目光还是投射向了顾青。
顾青视而不见。
柴玉关纵声大笑,笑毕道:“年轻人,你很与众不同。”
他仿佛没将顾青先前的明嘲暗讽放在心上,顾青也有来有往道:“阁下倒和以往一般沉不住气。”顾青这是指柴玉关好逸恶劳,偏剑走偏锋,又说来在柴玉关更名为柴玉关前,他曾用过柴亮、柴英明、柴立等名字,每次更名都是改换了门庭,而柴玉关本人才智有,练武的天分也有,可惜他就是不走正道,妄图一步登天,衡山一役也是他这种心理作祟下的产物。
柴玉关压下不悦,反而意味深长道:“你可说错了,本王这次很沉得住气,尤其是在明知道王云梦诈死的情况下。”
在场的众人齐齐倒抽一口气,王怜花也猛然看向那棺材,他这一动作被柴玉关看个正着,他大笑道:“现在到底是谁沉不住气?”
顾青“唔”了一声:“阁下不愧是和云梦仙子做了那么多久夫妻的男人,和云梦仙子的想法竟是不谋而合了,可那又如何,难道阁下认为今日阁下能全身而退?靠伪装成其他江湖豪杰的属下们助阵?还是阁下想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我认祖归宗,再对王公子倒戈相向?”
柴玉关:“!!”
众人:“!!!”
王怜花倒没那么惊讶,他是说对认祖归宗这部分,在他心中他早就认定顾青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了。可让王怜花意外的是,顾青竟话锋一转,颇有几分兴致道:“只是不知道阁下会开始什么条件,挑拨动我转而对付王公子呢?”
王怜花脸色登时就变了变,“你!”
而柴玉关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你深谙此道,本王当真是没看错你。”
王怜花抿了抿嘴唇,面露难色道:“庞兄当真要认下这畜生不如的生父?可是忘了你母亲的冤仇?”
顾青竟也赞同了王怜花的话:“你提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