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副“自知罪大恶极”的表情,忍不住道:“祖宗,你别这副样子,我如今没力气哄你。”
昭云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像是生生地被割了心肺那般疼,但还是勉强定了定心神,不敢再惊扰君亦休息,就把手中握着的茶杯放到地上,蹲下来趴在床边。
君亦到底疲惫,很快又睡了过去。
太医说,只要醒过便算是熬过去了,不必过于担心。
秦子郁倒是不担心捡不回君亦这条命,他是担心自己顶不住,满朝文武多少双眼睛盯着,君亦受了伤,很多事就会来找上他。秦子郁大人自知没有宸王殿下杀伐决断,想出的办法竟是赖在宸王府不走了。张宁对外宣称是宸王偶感风寒,秦子郁有样学样,也说自己感染了风寒,病倒在宸王的京郊别院起不来了。
君亦:“……”
君亦身残志坚,对秦子郁大人这胆小怕事的性格嗤之以鼻,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
秦子郁心安理得地喝着昭云替君亦煲的汤,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答非所问:“君亦,昨天吃的那小馄饨是不是跟多年前咱们在豫县一个小摊上吃过的味道很像,你记不记得?”
“好像是个半大的孩子看的摊子,那咱们那时差不多大,你还给他留了一锭官银。后来才想起来,寻常商户是不肯收官银的……”
秦子郁说着抬起头,发现那二人都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他又低头嘬了一口汤,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昭云:“那个半大的孩子,应该就是我。”
秦子郁:“……”
秦子郁一边端起碗,一边往门外退,口中还道:“缘分,缘分,哈哈……”
君亦原本对此全无印象,这时也隐约想起了一些什么,晨光熹微的小街,升腾着雾气与香味的小摊边,坐着一个好看得过分的少年,那少年仿佛是疲累极了便趁着没有客人时缩着袖子小睡一会,那样子恬静又安宁。
原来,那才是他们的初见。
君亦含笑望着昭云,好整以暇道:“这样说来那一锭官银也算是半件定情信物了,如今在哪里?”
昭云被“定情信物”四个字逼红了眼,无力道:“拿去当铺换了银子……”
君亦一笑,趁手地将美人扯入怀里,拉扯一阵,又到了床上。
昭云想着君亦的伤还未好全,便想拒绝,却听君亦道:“银子丢了不要紧,以身相许吧。”
很快便是一阵颠鸾倒凤,帷幔摇曳,影影绰绰。
昭云被顶到了最难耐的那一处还要被逼问:“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君亦已经问过许多次,昭云都不肯说,直到这时才终于老实道:“想你,自己抠的……”
“那膝盖上的伤呢?”
“也是想你,想得睡不着,便在地上跪一夜。”
君亦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头吻一吻身下的美人,心疼地眼圈都红了。他一直知道自己亏欠昭云的,从前的冷落是,原本给他下的毒却下到了昭云身上也是,却没想到还有别的……
昭云感知到了君亦的情绪,主动说:“那时用药是我自愿的,为你,我才愿意的。”再炽烈的情话也不过如此,尤其还是在床上。
才稍稍停下的床慢,又重新摇曳起来,间或还会传出几声婉转好听的呻|yin与求饶……别院的闲杂人等早已退到了几丈之外,直到第二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夜还很长,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耳鬓厮磨,释怀过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