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余兴节目,给妳舒解舒解紧张情绪。”
不待凌回应,严晋就把坐于纪容身旁的Lizzie唤来。
“什么事?干爹。” Lizzie步履轻快,一来就熟络地搂着严晋脖颈。
“这几年干爹生日,妳都会给我拉首曲子庆贺,今年打算表演哪一首啊?”
“干爹今年想听哪一首?” 言下之意就是不论什么曲子,她都有把握能信手拈来。
“有首乐曲我觉得很适合今晚气氛。以前听妳演奏一次,常令我回味不已。”
“是哪一首?” Lizzie好奇地。
“威尔第歌剧「茶花女」中的饮酒歌。”
Lizzie听后先楞了下,但好像马上就明白严晋话里的意思,会意一笑,“的确很适合今夜的气氛。” 说罢,Lizzie别有深意地往纪容和凌两人之间来回瞧了一眼。
“……” 只见纪容沉默着,没作反应。不寻常的气氛令凌没来由感到不安。
Lizzie放开环住严晋的手,转身打算上台表演。离开前,特地对严晋说了一句「敬请期待我的演出」便迈向会场舞台。
Lizzie才站出去,场中诸多倾慕她的男士就开始有了sao动。见她往舞台走去,主持人尚未说话,满场就响起热烈掌声。
众人热情的反应,Lizzie好似很习惯。见惯不少大场面的她,仅简单向观众微微颔首,即刻引发更激烈的回应。
吵杂中,严晋忽然问凌:“小姑娘,妳听过茶花女的故事吗?”
茶花女,法国作家小仲马最著名的之一,讲述法国巴黎上流社会交际花薇奥丽塔一生曲折凄婉的爱情故事。
后被威尔第改编为歌剧,「饮酒歌」即为剧中第一幕开头男女主角初遇所yin唱的歌曲。
“一个纯朴的农村姑娘到大都市不得已以卖笑为生,不幸染上恶疾。” 知道凌看过茶花女后,严晋兴致浓厚地谈下去,“贫病交迫时,被一位富有的公爵可怜,收为义女,过上好的生活并将病养好。”
言谈间,Lizzie已走上舞台,对指挥说明演奏乐曲,随手向乐团小提琴手借了把琴,而后优雅地将琴架在肩上调音。
“这首饮酒歌的背景,就是女主角尚在公爵庇护下过着绚丽生活时候的事。”
调完音,一切准备就绪,Lizzie往指挥点了点头,指挥棒落下,饮酒歌优美前奏旋即响起。
“仰慕茶花女的青年,在茶花女豪华住所举行的宴会终于得以一亲芳泽。”
几节过后,Lizzie轻举琴弓。剎那间,全场寂然。琴弓触上琴弦那一刻,四周静得只剩从琴里流泻而出的清澈音色。
“当应邀与宾客同乐时,青年唱出这首饮酒歌,茶花女与她的宾客也跟着加入yin唱。”
Lizzie奔放热情的演奏,令所有人登时沈浸于乐曲里欢乐愉悦的气氛,如中魔咒般无法自拔,彷彿进入茶花女那纸醉金迷的世界。
“两人后来陷入热恋,甚至另辟居处住在一起。” 谈及此处,严晋停了下来,“不过,那又如何呢?为了生活,茶花女还是得依附在公爵底下。” 随着严晋话题深入,凌的胃开始隐隐作疼。
舞台上的Lizzie演奏技巧十分Jing湛,不论揉弦或是断奏皆无懈可击。诠释乐曲的方式更是令人惊叹,无与lun比。
相形之下,伴奏乐团反而变得无足轻重。即使乐团被这淋漓尽致的演出激得端出最好的实力,也难望其项背,仅能苦苦追赶。
“故事最后其实是个悲剧,妳知道女主角最要不得的错是什么吗?”
“……不知道。” 冷汗自凌背脊缓缓淌下。
尾奏乐音逐渐高亢,众人听得热血澎湃,凌反而静不下心,脑海不断涌出严晋对她说的话语,无处不是暗示他与纪容的关系。
“她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为了一段看不到结果的爱情,放弃原本属于她的优渥生活,落得连死前都无法见到爱人一眼便孤寂而终的下场。”
饮酒歌进入最后几个连续激昂短音,Lizzie出神入化的演奏一气呵成,让不少人惊呼出声。
“这种剧情也只有在里才看得到。现实生活中,任谁都会作出继续委身公爵以换取所需这样明智的选择。” 严晋说着就将自己的手覆于纪容搁在大腿的手上,而后转头看凌,目光如炬,“妳说是不是呢?”
余音结束,全场欢声雷动。一位位来宾克制不住地围上舞台,脸上充满兴奋之情,现场陷入混乱。
吵闹声让凌耳朵一片嗡嗡作响,倍感晕眩。眼前的严晋和纪容竟变得模糊,再无法看得清楚。
慌乱中只得跌跌撞撞起身,勉强朝严晋说出「恕我失陪」,便步伐踉跄地快步没入人群里。
严晋及纪容消失于视线前,凌好似看见纪容想要起身扶她,又好像看见严晋把纪容给挡了下来,最后的画面是纪容满心担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