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帮宋启迎!”“你不是最恨他吗!!!”“为什么还要帮他!!!”“为什么把他挡在了你的身后!!!”顾长思没有回答他。破金刀双刀挥舞,显然他惯用的左手已然缓缓失去了力道,伤口裂开了,这是肯定的,顾长思分明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和鲜血涌动的感觉,他索性收了短刀,双手握紧那把长的破金刀,猎猎挥舞起来,招招式式要置邵翊于死地。发现他意图的邵翊更加愤怒。“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和你意?!”“是因为我算计你吗?”“是因为我杀了崔千雀吗?”“还是因为什么?你耍我,你算计我到如此地步!!!连皇位你都不要,你是在羞辱我吗?!”“咣——”破金刀斩断了邵翊手中兵刃,顾长思瞬间再度拔出短刀,双刀一绞,锁紧了他的喉咙口。“都是,也不是。”顾长思声音冷冷的,“因为你动北境了。”“北境百姓何辜?天下百姓何辜!你做这些事,想过天下人吗?那是芸芸众生,万万条人命。”邵翊不可置信道:“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是皇亲国戚,想要他们的性命如同碾碎一只蚂蚁,就是这些蝼蚁……也配撼动你的大业?”顾长思已经不想与他交谈下去了,这一切全无意义。于是他只是说:“我没有要羞辱你,你还不够格。”“我只是单纯的,要替大魏,铲除你这个jian佞,还江山太平、天下安宁。”顾长思一脚踹在他膝弯,秋长若身形一转,数枚金针扎进邵翊的xue道,他手脚立刻酸软,动弹不得,“仅此而已。邵翊,你的春秋大梦,可以醒了。”大势已去。主君被俘,所有手下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在这样强悍且不留余地的打击下束手无策,短暂地僵局后,是武器坠地的声音,数百位邵翊手下悉数缴械投降,跪在了这片已经被血迹染得看不清本色的土地之上。血腥味飘散,顾氏祖宅有那么片刻的鸦雀无声。皇宫内,焦头烂额的孟声还不知京郊外发生的变故,斟酌再三,还是规规矩矩地带着千机卫守在明德宫门口。他心里七上八下,慌得过分,可又不敢让旁人看出,只好咬着牙挺住。
直到宋晖带着钟桓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太子殿下!”孟声拦住他,“陛下还未苏醒。”“那就更要我这个做儿臣的侍奉在侧。”宋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领着钟桓就要向里去。孟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终于爆发道:“殿下!陛下病重,一概事务皆交由邵大人裁夺,作为监国,是他将宫内事务的处置权交给我,因此,若无本官同意,太子擅闯明德宫,乃是谋反死罪!!!”宋晖猛地站住了脚步。他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孟声:“你说什么?”“本官——”“啪!”一记耳光快速地扇了过去,宋晖一向温文尔雅,从不动手伤人,更遑论是前朝官员,孟声简直被打蒙了,还未来得及分辩,又一记耳光扇了过来。在明德宫外,孟声就这样被宋晖硬生生地扇了十几巴掌。“孟声,本宫告诉你。”宋晖收起发麻的手,厉声道,“邵翊此等jian佞小人,乃是趁陛下抱恙,趁虚而入,才得以窃国。而你,与他一丘之貉,还妄想让本宫听你之命?”“你给本宫听好了,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宋晖朗声道,“本宫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陛下抱恙,自今日起,本宫便是监国皇太子,东宫卫就在明德宫外甬道上,若再与邵翊孟声一党同流合污,视同谋逆,格杀勿论!”“至于你……”宋晖Yin冷地笑了下,“还不值得本宫动手。”“什……”话音未落,孟声只觉腹部蓦地一凉!鲜血涓涓从心口涌动而出,像一条赤色的蛇,迅速带走了他体内的温度。他的身后,是钟桓握着匕首,沉声道:“中军都督府就在晏清门外,也不介意与诸位千机卫的大人们好好打个招呼。孟声,钦天监监正,魅惑君上,蛊惑君心,酿制大祸,遵监国皇太子之命,就地处决,杀无赦。”匕首抽出,咚地一声,孟声沉沉地摔在冰凉的宫砖上。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嘉定城牢狱中,裴青毫不留情地一刀抹过韩恩的脖子,为他送了终。至此,邵翊一党悉数伏诛,Yin谋已灭,战局已破,再无死灰复燃之力。邵翊对于这个结果已然有了准备,但还是不甘心,当着玄门的面,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我还是……还是想不通……”顾长思蹙眉瞧着他。“真的会有皇亲国戚,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为了所谓的黎民百姓,愿意低下自己的头颅,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皇位,以及一些明明可以用来利用的筹码。”邵翊低垂着头,百思不得其解:“是淮安王教的你这样,还是王妃教的你这样?”顾长思没有回答,邵翊自顾自地继续道:“是王妃吧……或者说,顾大人,她从小就在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得民心,要爱护自己的子民,所以她才能在通政司那样受人爱戴,但我从来都觉得那是空中楼阁,觉得她虚伪,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