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一□□出,将刺客之中亲密无间的配合打乱,随后反手一枪挑走其中一个,不由得他来得及挣脱,如故枪如蛟龙出水,掀起滔天巨浪,势如奔雷地砸了过去。那刺客手持短刀,本不是远距离作战的好手,又近不得伙伴的身侧,只好见招拆招,想先破了如故枪的攻势,奈何霍尘这个用枪高手根本不让他靠近丝毫,一招一式横扫千军,砸得刺客眼冒金星,不得不连连退后。“阿淮——”顾长思交手正酣,听他这一声唤中不带丝毫焦虑,心下大定,长刀划破刺客胸前的夜行服,同时足尖一点掠直半空。霍尘一手将那刺客横扫出去,回枪之时枪柄刚好出现在顾长思足下,顾长思下落,如故枪上抬,借着这一势头,霍尘双臂用力,直接将顾长思高高抛起。短刀被他正握在手中,自上而下地向刺客俯冲而去,刺客刚想抬刀格挡,就被那长刀先一步打碎在半空,手筋被凌空挑断,划出一道森然的血线,就在此时,短刀顷刻杀至,当即断了他一条臂膀。鲜血如注,刺客来不及呼一声痛,就被一个漆黑的身影砸了满怀,双双撞上危墙,咣地一声巨响,原是另一个刺客被霍尘一招抡了过来,两个摞起来摔在一处,好不狼狈。顾长思将长刀一掷,正正好捅进两人脖颈之间,差一分就能捅穿两人的喉咙。霍尘甩了甩手,看向顾长思:“腿疼么?”那一个下坠之势的冲击力不小。顾长思摇头,径直走向那两个人,卸了二人的下巴,防止咬舌自尽亦或者暗□□药。“我知道现在问你们,你们也不会说什么,所以我干脆不问,你们也干脆别说了。”顾长思转头,刚好瞥见隔壁听见动静的苑长记匆匆披衣而来,“少卿大人,两个人交给你了。”苑长记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刺客,刺杀,冲我来的。”顾长思言简意赅道,“背后之人、意欲何为,两件事查清楚,我去跟师父说说,玄门的防卫最近是有点薄弱了。”话毕,他才长舒一口气,转头冲霍尘柔和道:“昨夜忙了一晚上,快去补一觉吧。其他事情交给我,你且放心。”岳玄林一晚上也未得好眠,早早就醒了。祈安将遇刺之事转述了一遍后,急匆匆去了十春楼蹲崔千雀,另一边,苑长记已经把人审了个七七八八,整个地牢里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儿,顾长思带着些茶点走进来时,玄门护卫刚提着一桶水进来打扫残局。
“这地方你还带吃的,我可吃不下。”苑长记瞥了一眼,摆摆手,“差不多撬松了,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顾长思颔首道:“辛苦了,知道吃不下,所以带的不是吃的,就是些茶水,去去腥气,大早上起来的,难免败了一天的胃口。”“我们小王爷还是很贴心的。”苑长记冲他促狭地笑,“干什么,瞪我干什么,许长庭哥叫不许我叫,你们互相端不平水,别总拿着我当那个旱死的啊,我多冤呢,再说了,刚给你干完活。”话毕,他捞过一张椅子坐了,开始摆弄那些茶具。顾长思收回目光,活动着手腕朝着其中一个刺客缓步走去。那刺客被加了刑具,无法咬舌自尽,牙齿里藏着的毒药也被苑长记搜刮了干净,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狼狈至极地悬在那里,顾长思借着灯火看了看,是一张生面孔。“谁派你来的?”“啧。”那刺客呸出一口血水,凉凉道,“定北王何必明知故问,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又有多少?”顾长思慢慢蹙紧了眉头:“临星宫?”刺客嘲讽地抬眼瞧他:“看来定北王也知道自己有多不招人待见啊。”“哎。”苑长记敲了敲桌子,威胁道,“好好说话,问一句反问三句是干什么呢?信不信我再走一遍刑罚,让你牙都掉干净了,你就老实了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面被吊住双手的那个突然放声大笑,“可笑啊,真可笑啊。苑柯,你父亲、祖父两代聪明人,苑家能够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多亏了有他们前人在先,否则靠你个蠢货岂不是迟早要完蛋。”苑长记当即拎起一只干净杯子,砰地砸在他额角:“你嘴巴放干净些!!!”“我说错了吗?”鲜血顺着他额角淋漓流下,让那刺客的表情变得Yin森可怖,仿若会吃人的妖魔鬼怪,“苑柯,你以为你父亲有多忠心,你以为你祖父又有多少会站队么?你错了。”“苑家能够在当年陛下和淮安王夺嫡之时屹立不倒,不是因为他们选了陛下,而是因为他们是棵墙头草,懂得见风转舵,淮安王还是太子时对淮安王言听计从,淮安王倒台后便立刻对陛下俯首称臣,这才是聪明人。”“再看看你。”刺客眯起眼睛,“你这是干什么呢?帮着外人来讨伐陛下,审问陛下的人,你也敢,你也配!信不信你现在把我们杀了,明日你爹那工部尚书的位子、还有你那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便都烟消云散!”“放屁!!”苑长记暴怒,“我爹、我祖父都是忠臣,他们忠的是大魏,谋的是百姓福祉,关那朝堂捭阖什么事,又关那墙头草什么事?身负才能,为民请命,便就该在他的位置上,这不是由上位者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