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黯然望了他片刻,随后偏过脸,抬头含着壶嘴喝水。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汗珠缓缓滑落到锁骨,蒋辽看得喉咙发干,突然又有点渴了。廉长林放下茶壶,摸了下他的嘴角,说道:“明天我过去。”“……嗯?”蒋辽脑子恍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蒋辽低喘了下,回道:“……你留在家里。”是他决定带队去邕城,突然把事情扔给廉长林算怎么回事。廉长林擦掉他额头的细汗,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尝那边的酒。”蒋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尽兴喝过酒,没有自己跟着过去,一不看着就会贪杯。贪杯容易误事,蒋辽虽然喝不醉,但万一呢?廉长林是不会允许这种万一出现的。难怪他今晚这么执着,一说就上劲,蒋辽还以为是回来后他们没分开过这么久。竟然打的这个主意。蒋辽撑着手想起来跟他好好谈谈,被廉长林摁了回去,被中断的喘息断断续续响起,持续到了后半夜。最后迷迷糊糊间,蒋辽想不同意也不行了,一大早确实没有Jing力出门。清早天色微亮,廉长林醒来,看了看熟睡的蒋辽,放轻动作起身,没有惊动他。洗漱完到厨房忙了一阵,他回去房间,蒋辽已经醒了,正要下床。早晚凉意加深,蒋辽是想送他,廉长林没拦着。“要出门了?”蒋辽问他,声音沙哑。“嗯。”廉长林给他披上外衣,蒋辽起来跟他出去。行装放在堂屋,两人昨天一起收拾的,廉长林过去拿起包袱。天色昏暗,院里的两匹马闻声看向门口,低鸣着甩了甩尾巴。廉长林望眼看去,回头对蒋辽道:“我带踏浪过去,行风留在家里。”“带行风去吧。”出来吹了吹风蒋辽彻底清醒过来,“它挺久没到外面跑了,好好一匹马,别给放退化了。行风是廉长林的战马,很有灵性,廉长林很宝贝,回来第二天就给它搭了棚子,一直都用最好的草料供着。“好。”平时廉长林经常带行风出门,哪那么容易退化,蒋辽这样说他还是张口应下了。然后又道:“我做了早食,饿的话先吃一点再回去睡觉。”蒋辽应下,见他看着自己还不动身,开口催道:“去吧,别耽误时间。”现在去到镇上,商队差不多就要出发了,廉长林不好再拖,上前吻了吻他:“回去吧。”“嗯,路上小心。”蒋辽应归应,依然站在门口,目送他拉开围栏牵马走出来,再出了院子骑马离开,这才转身回屋。
蒋辽要去商会露面,在镇上住了几天,等商会的事情处理完就回了村。廉长林是在半个月后回来的,带了坛当地的美酒,他尝了尝,又把酒杯给廉长林,让他也喝。然后问道:“和在邕城喝的时候,味道比起来,怎么样?”廉长林放下酒杯,认真评价:“味道一样,并没差别。”蒋辽盯着他看,语气怀疑:“你在那边,真的喝过这个酒?”廉长林理直气壮:“当然喝过。”“那这酒传的挺厉害,喝起来真不怎么样。”蒋辽悠悠看着他。“那边做生意的名堂都多,就是传的厉害而已,酒确实很一般。”廉长林问他,“还喝不喝?”蒋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倒酒。来作坊拿货的商人,但凡到过邕城的都说这酒好,蒋辽盯着他看,没信他忽悠。廉长林大大方方对上他的眼睛。就仗着蒋辽没到当地喝过酒,即使怀疑也拿他没办法,随后转口问起商会。蒋辽知道他忽悠自己,又没有证据,只好先作罢,跟他说起商会的事。入冬后下了几场雨,农事搁置,田间地里不见人影。天冷又下起雨,诸事不便,蒋辽犯起懒出门次数都减少了。这天终于迎来天晴,廉长林心血来chao想进山挖笋,替他带上护腕。壮子和石块上次回来,吵着要进山,被家里叫住了。李树最近一直忙着给兔笼加温,没时间带他们去,山上路滑容易出事,壮子到底还年轻,石块又才十来岁,没有大人陪着家里不放心。他们过来一直在耳边吵着想去,廉长林只能答应,下次进山带上他们。蒋辽说道:“回来要是知道我们进山不等他们,肯定又得念上半天。”“你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廉长林低头仔细替他捆好护腕,又继续另一边。上次答应的好好的,说起来丝毫没有负担。家里的冬笋吃完了,蒋辽都挺喜欢吃,廉长林前段时间就想进山,奈何一直下雨,这才拖到今天。两人准备完拿着背篓出门,说是上山挖冬笋,也是来郊游的,进山走走停停,半天过去背篓没装进去多少东西。中午在山上做竹筒饭,蒋辽动手准备,廉长林抱了干柴回来,看他在前面忙活,一瞬间有些恍惚。第一次在山上吃蒋辽做的竹筒饭,当时觉得他不知劳作艰辛,用料大手大脚。现在看着列出来的食材,廉长林只担心带的不够,蒋辽会吃不好。吃完午饭,他们闲坐了一阵,离开前浇灭了柴火,走去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