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去的票改成晚上的飞机,就能看见了。”“票不是都订好了吗?”喻安宵不甚在意道:“和蒋煦说一下就行,不麻烦。”程迟雨撇撇嘴,说:“他很讨厌我诶,说不定又要骂我。”“又装可怜。”喻安宵好笑道,“改签机票而已,有什么好骂你的。”“没有装。”程迟雨辩解说,“真的很可怜。”“可怜什么?”喻安宵仍然接了他的话。程迟雨抬起脸看他,说:“等这个暑假过完,就不知道要去哪里读书了,我要好几个月不能见到你。”两个人开玩笑已经成为习惯,但是一旦程迟雨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喻安宵仍然有些无所适从,就移开了目光,说:“哪有上大学还天天回家的,又不用整天学习了,可以去交些新朋友。”程迟雨仍然在看他,说:“可我会想你的。”喻安宵把他的脑袋推开,说:“自己睡会儿。”程迟雨哼了一声,又倒回来,说:“心脏难受。”“难受什么,飞得多平稳。”“你不理我,我很难受。”喻安宵无言以对,不再说话。程迟雨又去抓他的衣袖,说:“等我出门读书了,放假还能去你那里吗?”喻安宵轻轻叹了口气,想象了一下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竟然还有些空落落的。可是程迟雨的确已经长大了,不能总和他待在一起。喻安宵想了想,回答道:“你想回来当然可以,说过了,房间会给你留着的。”程迟雨又问:“那我回去住,会让你不方便吗?”“什么不方便?”喻安宵不解道。“当然是谈恋爱不方便啊。”程迟雨说出口的这句话有些怪声怪气。最初刚表达完心意,程迟雨若是说这种话,喻安宵肯定要说和他没有关系,但是时间久了,他似乎适应了,也不总是冷言冷语。喻安宵笑了一声,说:“你想回来就回来,那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不是你的。”程迟雨觉得心口凉凉的,又抬眼看了看他,说:“那你这次没有答应楼思凡一起出行,他会不会不高兴?”
喻安宵也回看了他一眼,说:“话好多。”旅行第一站是盐湖,抵达的这天很晴朗,广阔的盐湖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翡翠,遥遥与天相接。他们不赶行程,走到一处就在那里住上一晚,在天色暗下来后围坐在一起烤rou。酒店也是蒋煦让助理早就订好的,就是防止有些人图谋不轨,非要耍赖和喻安宵挤在一间。几人的房间都挨在一起,房间前的走廊上铺着厚地毯,走上去几乎听不见脚步声,酒店房间都配备一个阳台,清早打开窗就能看见绝美湖景。傍晚烤rou局的时候,程迟雨总是围在喻安宵身边转,殷勤得不得了。蒋娇龙抱着相机在给陆蔓蔓拍照片,两个人拍一会儿探讨一会儿,在挑选哪一张拿出去营业。柴舫见插不上话,就凑过来坐在程迟雨身边帮忙一起烤rou。他看了几眼陆蔓蔓,和程迟雨说悄悄话,说:“这位蒋总,看起来真的很有实力。”喻安宵刚刚被蒋煦拉走了,程迟雨正在郁闷,听他这么说,不冷不热地发出一声疑问,表示自己对他的话题很感兴趣。柴舫说:“陆蔓蔓现在也算是有些名气了,有男朋友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愣是扒不出来是谁,这是典型的有钱有权吧。”程迟雨想了一下,想起上次和蒋煦拌嘴,他威胁说要把自己卖去缅甸,难道也不是不可能?他暗自想了一会儿,准备待会儿拿这个话题去和喻安宵卖惨。那边选片选了很久,一直也没有结果,陆蔓蔓似乎觉得差不多了,但是她的小摄影师很不满意,说:“不行,这个显示不出来你优越的下颌线,这张也不好,这根头发的位置有点碍事。”陆蔓蔓好笑道:“也不用这么完美吧。”“这不是追求完美,”蒋娇龙还在一张张查阅照片,说,“这是要百分百还原美貌。”她抬头一看,说:“天快黑了,光线没那么好了。”在旁边说闲话的柴舫突然听见蒋娇龙的呼唤,话都没说完,一个弹射离开了座位,屁颠屁颠跑去给人打光去了。程迟雨怨气颇重地留在原地,帮他翻烤半生不熟的茄子。“你看我们家娇龙,比你那个助理靠谱多了,都说让你把她开了,你还不肯。”蒋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程迟雨立刻抬头去看,果然看见了他想看见的身影。陆蔓蔓很温柔地笑了笑,说:“她都跟我很多年了,把她开了,她的履历就不好看了。”这次蒋娇龙罕见地和蒋煦站在同一战线上,附和道:“每次拍照都好敷衍,有一张都拍糊了还发出来,被粉丝骂死了好吧。”蒋煦叹口气,说:“你在乎人家,人家可没有这么在乎你,私下和你要签名,再倒出去卖,要不是我把这件事压下来,又要全自动挨骂了。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来,干嘛总在这种小事上犹豫。”陆蔓蔓自从进入大众视野,对她的猜测也是五花八门,熟悉的知道这两位是青梅竹马,不熟悉的大概会以为是十八线和大老板的钱色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