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离得那么近,还要再往里面塞进一辆汽车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为什么韩拓就开得那么顺畅,可见不是人人都适合做这件事。韩拓安抚李未末,“没关系,我们把车倒回去一点,再试一次。记住方向盘一定要打到底。”李未末怨气冲天地转头看他——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韩拓扯了张纸巾,将李未末鼻尖凝结的细微汗珠拭去,哄道:“把车开出去了,我晚上就做烧烤给你吃。”李未末勉强打起Jing神,提要求。“那我要羊rou,带筋有点肥的那种。”“没问题。”李未末把车开出去,又练了几个来回,逐渐摸索出了技巧,也渐渐有了一些成就感。韩拓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指挥李未末沿着车道往回家开,路上经过一家大超市,韩拓让他把车停下。李未末手心的汗把方向盘都沾shi了,靠在椅背上挥手,“我好饿,不想动了。你进去买了东西快点出来。”“那你在车里等我,先喝点水。”韩拓说着,拉开副驾门下车。韩拓迅速拿齐了李未末要的羊rou,以及烧烤所用的调料和其他配菜,走到收银处结账。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韩拓把手机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钱峰。“喂,钱峰。”韩拓接通电话。“韩拓,”钱峰在电话那头问,“李未末和你在一起吗?我刚打他电话没人接。”“他在练车准备考驾照,你找他有事?”钱峰:“噢,就是之前他发给我家门口那几张监控拍下的照片,我用面部检索发现那人在局库里留有记录。”韩拓皱眉,“家门口监控拍的照片”钱峰有些意外韩拓的反应,“李未末没和你讲?不过不得不说他感觉还挺敏锐的,那人的确有前科,早年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刑,15到18岁期间住在少管所,18岁满后转到成人监狱继续服刑,从监狱出来没几年又因为电话诈骗进去了几年。现在就在你们小区旁边那个农贸市场打工。”韩拓缄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说:“难怪他最近总是时不时走神发呆,还容易紧张”韩拓对钱峰说:“我担心有人把李未末当成目标,会伤害他。”钱峰说:“你放心,虽然具体的身份信息涉及隐私我暂时不方便告知,但我们这边已经把此人列入重点监察对象”钱峰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告诉韩拓是否妥当,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我们发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动机点,这个人的父母,当年正因为设计参与,并主导多起重大恶性人口买卖和故意伤害案件而被上海警方抓获,男的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女的无期不得缓刑。”
韩拓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敲李未末家门的人,是一对拐卖犯夫妻的孩子?”“是的。”韩拓想了下,“我能问问这两个人被抓的时候这个孩子多大吗?”钱峰有些为难,“抱歉哥们儿,这个我还不能说。”“好,那我换个方式问,”韩拓不想为难钱峰,但涉及李未末,他顾不了这么多了,“这对夫妻是什么时候,几几年被抓的?”钱峰回忆道:“98年落网,当时新闻也有报道。”98年那是李未末没有让他被人贩子拐走的第二年“我知道了。”韩拓没有继续追问,查案归根结底是警察的事,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李未末身边,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绝不留他一个人在任何地方。韩拓拎起采购的食材大步往超市外面走,看见不远的车里,李未末还好好坐着。韩拓安下心,脚步却更快了些,几乎小跑起来。车窗半开,韩拓走近,嘴里说着,“饿坏了吧,蘸料你想把辣椒和孜然混在一起,还是分开——”韩拓的话刹然止住。李未末靠在驾驶座上,上半身紧贴椅背,他的脖子靠近下巴处,有白色反光闪过。一张人脸出现在后车窗的玻璃上。“上车!不然我现在就割断他的喉咙——”后座上的人压低声音威胁,手中的刀刃贴在李未末颈间脆弱的皮肤上。李未末抿紧嘴唇,似乎想转头对韩拓说什么,但刀片又向下压了一厘,颈动脉透过皮肤浅露出轮廓。没有时间想前因后果,韩拓在脑海里飞速过了一遍现在所处的境况。这里是一片露天停车场,只有进出车道口处架设了监控。接近饭点逛超市的人不多,大多把车停在距离超市门口近,或者周围没车的空旷车位。离韩拓最近的一家人在相隔三个车位的距离,大人正从购物车里把采买的东西往后备箱里搬,老人先带着孩子上车,没有一个抬头往周围看。即便对方有人朝韩拓这边看过来,也未必能领会他眼神里的意思。叫人是不可能,只要韩拓敢发出第一个音节,刀刃就会毫不留情切进李未末的喉管。韩拓假装自己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购物袋和手机重重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调料瓶从袋子里轱辘轱辘滚出来,正准备关后备箱的男主人朝这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