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旺得到杨助新的授意,便在矿区里巡视起来。还真让他发现了。距离矿场两百米的地方,一个小土坳里有一辆二八大杠。小土坳遮住了二八大杠,加上那里又杂草丛生,不走近了看,用手去扒拉,肯定发现不了。看着还挺新,应该是林春华骑来矿场的自行车。如何处理呢?这可是个显眼的大家伙。最后德旺决定不处理,只要一口咬定林春华没有来过矿场就行了。洪亮亮嘛,反正是只替罪羊。回到凤桥矿场,德旺就又去找了杨助新,说了自己的计划。杨助新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再过两个月,他就可以调到伊市富县做革委会主任。所以稳住这段时间就行。杨助新在凤桥矿场做出了不少业绩,年开采量在整个东北名列前茅,又没有阶级矛盾,没有贪污受贿行为。荣耀华在伊市帮杨助新运作,所以,杨助新很快就要高升了。反正人也不是他们杀的,只是在他们矿场出了事。最多让他写思想汇报。德旺也顶多背一个工作不细致的罪,不能再当那个班长。可是这事如果不被人发现,他俩都能拿到天大的好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林春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凤桥矿场。 董大山知道自己被人告了找了好几天没有任何线索的林家,找到了安和镇来。在安和镇问了一圈,没人见过林春华。张小娥、林得胜又去了凤桥矿场。杨助新不在矿场。副矿长侯光明接待了张小娥夫妇。“侯矿长,我们是林春华的父母。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我们把丹江县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着他。想着他之前在这里工作,又被辞退,所以来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他。”张小娥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侯光明是个大老粗,也是个直肠子,更是个忠实的革命家,管着凤桥矿场的矿工们。“林家嫂子,春华从被开除,就没再来过了。他走的时候行李那些也都拿走了,工资我也叫人给他结清了。怎么可能再来这边呢。他在我们这工作的几个月,几乎没有朋友。而且,不瞒您说,他在矿场的表现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我们家春华给矿上添麻烦了,能不能请侯矿长召集矿工们来问一声,有没有人见过我家春华?”“哎哟,我说你这嫂子好没道理,我们这是什么单位?
岂是你随便想进就进,想问事情就能问的地方?我们的矿工可是拿着命在干革命。革命同志,不说谎话。我打包票,林春华没有来过我们矿场。他也没脸来。工作的几个月中,就下了三次矿井,还是实在人手不够他才下去的。平日里,一个大男人,就挑些轻便不累不脏的活来干,还跟别人辛辛苦苦下井的矿工拿一样的钱。正好今日你们家属来了,你们评评理,你们家林春华这样做,对得起革命先烈们吗?”张小娥一听侯光明大帽子扣下来就慌了。她可是知道不少人因为这样丢了工作,有的甚至丢了命。侯光明越说越气愤。林得胜眼看情形不对,拉着张小娥离开了凤桥矿场。往回走的时候,走到半道上,张小娥昏了过去。林得胜好不容易才把张小娥弄回了家。马思晴总是借口工作忙,不再回林家。抽空的时候,马思晴请了工匠来把自己家的围墙加高了。换了锁。闫萍仿制了马思晴家的钥匙之后,去试探的时候,发现马思晴换了锁。这种锁,她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她有办法。又用老法子,做了蜡制的模具。结果,拿去找人打钥匙的时候,匠人说,这种样式的钥匙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没法仿制出钥匙来。闫萍最后想起了本家有个喜欢小偷小摸的远房表弟,开锁的功夫一流。只是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几时才能找到他。姚军安在对付林家,还没有功夫来理会马思晴。可是闫萍有空。荣珍自从搬到城东之后,也不讲究了,很少骂人。她回忆自己瘫痪之后的生活,马思晴在姚家的那段日子,是最舒服的。因为马思晴把她伺候得最好,干净,有活力。姚国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白秀芝,想念得很。可是白秀芝被董大山软禁起来了。提拔董大山的那个老领导程永年,如今在黑省是二把手。荣耀华把董大山的材料递上去之后,到了省里的时候被程永年拦截了下来。然后火速把董大山叫到了身边,质问董大山这是怎么一回事。董大山这些年当革委会主任,才学了点文化,可是也不多。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头黑线。“程书记,您知道,我文化不高,大字不识几个。我,我看不明白,这些上面写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