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篇幅大概占一半，但下一章是很集中的病弱梗嘿嘿】
一番威逼总算替阿桐搏得生机一线，江慎此刻却分明已是强虏之末，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重孕将产之人膝弯打颤，足下更虚浮不定。可仍旧咬牙强撑，直至确保阿桐安然无虞。
“我……我不叫阿桐。”
江慎也是莫名其妙，开口欲止息戚明瑟无休止的自省自罪，不料胎腹猛一紧缩拧绞，当即疼得他捧腹闷哼。
“你……江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曾怂恿你送死！我只是盼着你冷笑着点出我这疏漏百出的圈套，就……就如同从前那样。”
戚明瑟眨眨眼，末了竟是泫然欲泣。“先前那些话通通都是假的，我以为你听得出来，我以为你清楚我会帮你……我，我说过会配合你，可你怎能这般冒然行事？我不该试探你，我……”
“我让你劫持你还真劫持？”
“江慎，江慎你怎么了？”
他当真郁闷。
江慎随手挑落戚明瑟髻间紫金簪，倏尔截断连缀乳首的缠枝银链那刹，隔岸观火如太师亦险将眼珠瞪出眶外三尺。而凛冽寒光并着幽凉锋锐抵于颈项之时，通身倜傥的上位者更无意识举起双手。
“你待如何？”闻太师语调打颤，色厉内荏不外乎此。
戚明瑟呆楞片刻，秀致面容颇染愤懑郁卒。揉着钝痛难当的膝盖骨，未几竟是一瞬不瞬盯紧江慎那副冷肃面庞生生红了眼圈。他哆嗦着唇瓣忿忿开腔，细听来里头充盈过分的无辜委屈好似行将洒溢。“我管你去死！可笑你这首鼠两端之辈，竟可着我这一个吕洞宾咬！”
13
江慎愣怔，片刻潸然砸下泪来。
“……阿桐？”
戚明瑟长发打散披落，不可谓不狼狈。“从来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发的什么疯？不要命了是不是！？”三两步上前欲扯开江慎持匕的右手，不料竟让这重孕之人踹出三步开外。
抱臂闲立一旁生闷气的戚侯爷忽而瞥得台上产夫大腿至脚踝隐现蜿蜒血色，当即咬牙切齿跃上台去一记手刀落于孕倌后颈。因着讨了巧劲儿，虽未登时将人弄昏，倒也迫得江慎指尖卸力匕首落地。微服隐没一众看客间的侯府亲随当即同主上交接完毕，一朝太师，旋即落入宣平侯之手。
可他不无辜，更不该委屈。
我竟从未尝试相信你。
“侯爷不要哭……呃……”
你分明能用匕首的，如今无端挑开我头发算怎么回事？
“先前侯爷踹我数记，我不过奉还一二。”江慎强抑产痛，语尾颓势已显。“终究是人不是母狗，临了总该以直报怨罢？”他挑眉轻笑，“我不知侯爷还要拿我等微末之人取什么乐子，一味挺个肚子挂着这劳什子链子枯等，简直太过被动。”
非池中物！”
“江慎？！”
“不妨主动些。”江慎左手按于耸动侧腹，眉尖微蹙。“孕倌自然没道理同尔等勋贵谈条件，这太奢侈也太被动。想来上桌谈判的筹码不是天上掉落的馅饼，是以，这筹码我自行来夺。”
孕倌却轻笑摇头，“我没有名字，只因这双儿之身，出生不过两三月便让爹娘卖予孕馆。因着我入馆那日桐花似雨，才得了阿桐之名。”
江慎无奈软倒于戚明瑟怀中，定睛打量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瞳，片刻终究哑声开口。“我原本便以劫持太师之语激阿桐振作。他的孩子少些，延产月份也小。人又那般年轻，总不该死于产床。至于我……”他伏于戚明瑟肩颈喘息不定，“我年纪应是不小了。盆骨又窄，肚里又怀了五个孩子，生死之时委实渺茫。若能换得当朝太师一名，此生倒也不算虚妄。”
不对，重点哪里是这个！
这等罔顾人伦的荒唐比赛自然没了下文。
“江慎，江慎你不要命了是吗？”
“为阿桐延医，让他平安生下孩子。”江慎冷厉道，“此后送他们父子周全离京，此生不得相扰！”
戚明瑟哭笑不得，当真郁卒。“我如今总算相信你当真失忆，今后便不必另行试探。”
“你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的，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也从来相信……”孕倌淡笑，然喘息急促起伏。“你一定能逃出去，只有你能逃出去！我，我会帮你，但你不必管我！或许……你有功夫对不对？你逃出去，你平安产下肚里孩子后去报官……官官相护大约、大约也总有个尽头。你好好调理身子，好好活下去。能带着官兵一把火烧了这里最好，找不到也无妨……你活下去就好，不要再涉险……活下去，这样才能告诉世上越来越多的人，世间竟藏着这般极恶炼狱！才能警策世人勿复生此念、复为此恶，举世间你我这般的可怜人，才能越来越少吧……若有此日，我纵然立时此死在此处，也……也无愧无憾！”
“闻太师。”将那锋刃逼入太师颈侧皮肉少许，江慎推着人登上高台，附耳道，“用您条金贵命换阿桐和他孩子的命，如何？”
戚明瑟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