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怎么解决?”“他只是问问题而已……”白石还在解释。“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的,对吧。”谭乐再次打断他。“我……我说了他威胁我了,我就和老师说,可是他这次不是威胁。”白石梗着脖子胡说八道。 混淆概念谭乐端着面条倒进了垃圾桶。这是白石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扔掉饭菜。也是第一次见他与自已发火。“你别啊……”白石追着他凑了过去。听谭乐又问了他一遍。“你说这不是威胁?”“他不是。”谭乐只留给了他一个冷笑。从晚自习开始,谭乐便再也没有理过他一次。白石拿着自已的地理历史政治课本全凑过去试了个一个遍,到最后都拿着语文课本说要给他背《赤壁赋》了,谭乐也没搭理他。也不算是没搭理他。谭乐和田昊泽换了座位,跑到前座写数学作业去了。白石委屈巴巴的抠着手指头,看着谭乐的后脑勺,满腹的委屈。生了气就不理他?他也能不理谭乐!白石这个想法于五秒以后被自已彻底推翻。这会儿谭乐生气是应该的,他才是那个低头道歉认罪伏法的,现如今他哪有脸不理人。况且人家谭乐说的也没错,是他的问题来着……也是他自已故意混淆概念说出的“不是威胁”……这件事情就像是缺乏了重要定理的证明题一样令人无解。白石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已是个蠢货。他明白谭乐这次是真的生了气。生气的原因他自已也不是想不明白。但是找林清潇能说什么?本来就油盐不进,脑子多少也有点问题。不过是钱丢了的事情就让她 闹得那么恶心,真要是和她说了怕不是只能听到更难听的话。他从桌上随手拿了根笔在手里转着,转的越快心里越烦。这些事情从来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是想不明白。他知道一直搁浅问题肯定没用的。
可之前,他想过人生本就过的匆忙,忍一忍,待到那些人高中毕业了,日子也就算是忍到头了。现在想来,他这是把自已的未来寄托在几个人渣的高考成绩上,简直不切实际到了极点。他望向坐在前座埋头和数学题搏斗的谭乐,心里更加难过了起来。“咔嗒”一声,圆珠笔脱离了他手指的桎梏,直直的飞了出去。笔尖撞到了水泥地板上,笔壳被摔碎,笔帽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白石弯腰去捡,下课铃声随之响起,谭乐连一秒耽搁也没有,转身便出了教室。待白石反应过来,谭乐已经没了人影。-------------------------------------谭乐去找了汪洵。他站在高四十四班的时候,他们班还没下课,高四班的数学老师还在黑板上做着板书。老师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班里大多数人不是在桌子上趴着睡觉,就是和同桌聊天吃零食。谭乐紧张的抿了一口口水,咬着下嘴唇上干裂的皮肤。血珠子从撕裂的伤口涌出,轻微的疼痛让他平静了一些。他往走廊的方向走了几步,将自已整个人隐藏于黑暗。终于,数学老师写完最后一道题目的解题步骤,将粉笔头往讲台上一撂,夹着卷子匆匆离开了教室。有闹腾的男生,没等他走远就擦掉了满黑板的板书。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如梦初醒,聊着天的搡了起来。谭乐盯着从教室里不断走出的人流,终于看见了汪洵的身影。他没穿校服,一件浅亚麻色的夹克衫将他的身形映衬得更加高大。他并没有看到谭乐,所以,就没想到自已会被这么个小人儿拦下了去路。“白石小弟弟的知心小伙伴,那个叫什么乐的,对吧。”汪洵笑着问他。谭乐僵硬的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已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他哼了个单音,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了一句,“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和你们班的那个谁一样,是准备来大义灭亲的?”汪洵抓了抓头发,“还是准备见义勇为的?”谭乐摇头,配合着动作说了句“不是”。“真磨叽,你他妈说快一点,老子等着去抽烟呢。”汪洵没了耐性,大半个人靠在教室外的窗台上,“磨磨唧唧的看着就烦。”“你……你停课的事情和白石没有关系……”他声音还是带着颤,却字字都无比清晰。“没有关系?”汪洵轻嗤,“你是有证据?”“他不是那种人。”谭乐细声细气,“我相信他的……”“你的相信,在我这儿连个屁都不是。”汪洵慵懒的靠着窗台,完全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你可能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刚开学那阵,小兔崽子逃课去网吧的次数比我们都勤。”“就算是后来我们堵他,小王八蛋也是有功夫就想着去打两局的。”“这么个东西,偏偏就能在学校老师带队去查的时候不在?”“校门外十几个网吧,学校老师能直奔着第一个去查我们玩儿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