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宋景行想起那个从树上摔下来的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睛。“但我会去看看她的。”宋景行说。第二天,他去招待所看了白露。照顾白露的女警之一看了眼两手空空就这么来的宋景行,有点无奈:“小宋,你好歹也带个糖意
那位联谊会里的长发眼镜小哥,对方看了眼孟道生,推了推眼镜:“你好,学妹。”“学长,下午好。”白露对他礼貌地笑了笑。孟道生和李茂互相点了点头,白露冲孟道生挥了挥手,和李茂一起往学校里面走。“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总感觉有点眼熟。”李茂突然说,“我感觉自己的背快被他盯穿了,好可怕,他不会杀了我吧,学妹。”他和白露坦言过自己对她没那种意思,两个人单纯把对方当做朋友相处。“不至于吧,他又不是美杜莎。”“至于的,所以为了我死之前能顺利再出一个结果,下次跑数据能来实验室让我们沾沾你的好运吗。”李茂一本正经地,“酒桌游戏连摇叁个六的概率大约是0463,而且六与其他数字不同,往往带有好运的概念。”666也可能是撒旦,白露腹诽。李茂外表是个常年格子衫的刻板印象理工男,但本人其实挺有趣,经常收集一些能带来好运的东西,出门随身佩戴当天的幸运宝石。“虽然和他比起来我的外貌明显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我觉得你回头和他解释下更好。”李茂说,“男人在恋爱里也是需要安全感的。”白露默默挪开目光。安全感,明明她更缺。不过,要是孟道生真做了什么她也没资格难过吧。她又不是孟道生的女朋友,而且除了宋景行,她也和黎朔和林昼睡过更别提她一直都喜欢纪寒。平时她会出于逃避和自我欺骗的目的尽量不去想这些事,但是现在一件件细想了下,那种混乱感和愧疚感又涌上心头。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试着拒绝过的白露突然一股子烦躁劲涌上来,感觉谁都不想理了,只想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躲起来。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惹得李茂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她转过脸去,看向李茂:“男人好烦。”李茂的脚步都虚浮了,过了老半天才斟酌好:“感情问题我不擅长啊,你有这方面的困扰,要不找女性朋友或者阅历丰富的年长者问问?要不这个你拿着吧,说不定能带来好运。”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屎黄色的东西。“谢谢学长的好意,还、还是不用了吧”白露面露难色,没有胆子接,“这是什么矿石?很特别。”“不是矿石啊,河边随便捡的。”李茂笑得开心,“形状、颜色、质地都很完美,像屎,对吧!”男人果然很烦!无法理解!“你现在知道了多少?”夜里,仅有一人的办公室里,宋景行合上案宗,问电话那头的人。“明面上的东西不就那些,我还能查到什么。”孟道生状似随意地说,“你知道的最多,找你问不是最快?”宋景行关上灯,往办公室外走:“这么突然。”“怎么就成‘突然’了?我一直都很关心她好不好。”自相矛盾。嘴上说“一直都很关心”,但却表现得一副没怎么花心思在这件事上的样子。宋景行了解孟道生,能据此推断出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楼梯间里,回响着宋景行的声音:“彭家辉的判决书,上面写得很清楚。”抓捕彭家辉的现场,由于当地民风过于彪悍,可以说是一团混乱。一开始警察进村口的时候就被一群大爷大妈堵住,随后拎着家伙来的中年人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乌泱泱一群人对上刑警根本不在怕的。要不是当时的老刑警队长叫相对熟悉地形的宋景行领着几个人从树林里绕到村子侧边进,彭家辉估计又能趁机跑了。后来把人带回羊都审问的时候,彭家辉一开始以为他们找不到证据,试图狡辩,一直打太极。后来知道孔小兰的尸体被他们找到时,顿时面如菜色。强烈的白光打在彭家辉脸上,他看起来阴恻恻的:“是怎么找到孔小兰的尸体的,是那个孩子告诉你们的?”老刑警队长没有回答:“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后,彭家辉心灰意冷,都交代了。孔小兰、白露以外的两个孩子,还有真正的“乌山”。彭家辉手上有四条人命。当时还轮不到作为新人的宋景行去审彭家辉,负责安抚和照顾白露的是两位经验丰富的女警,因此,宋景行在这个案子里的位置相当边缘。彭家辉不肯招供,和警察打太极,搞得他们都很头疼。几天后的会议上,邢局长忽然问那两个女警白露状态怎么样。一位女警说:“看起来挺稳定的,就是戒备心太强,不怎么和我们说话。目前在招待所里住,在尝试和本来的家人接触。”“挺稳定的。”局长邢国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试试看,能不能从她那边问到点什么。”“你干点人事吧!”老刑警队长拍案而起,“换你是这个十岁的孩子,你能遭得住这么大打击?这件案子少牵扯到她最好!我们还不至于无能到靠一个孩子查案!”“我就是关心一下那孩子。”邢局安抚到,“她要是能主动说,我们也少些事,是不是?”会后,邢局把宋景行喊道自己办公室,说:“小宋啊,那个小朋友之前和你接触过,说不定会信任你,你要不去看看她的情况?”宋景行低垂着眼眸:“我不怎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他并非不明白邢国安什么意思——他无非是希望宋景行从白露那里套出点什么。邢局看中他的潜力,更看中他那身居高位的父母,一直明里暗里给宋景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