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他们还有十分钟过来,你看看来不来得及,哈哈哈。”十分钟。孟楠盯着聊天框,嘴唇抿得紧紧的。“你吃不吃果盘?”周铭把挖了一大半的水果船推了过来,“怎么一直在看手机。”孟楠迅速把手放到桌子底下,勉强笑道:“和我爸妈报备呢。”“哦哦。”周楠立马又叉了一块哈密瓜,“我爸妈都不管我去哪玩的。”周围吵吵嚷嚷,坐在卡座里的人也都吵嚷。孟楠终于把消息发了过去。“松哥,你说的是真的吗?”那边消息回得很快。“我骗你做什么。延乐路我又不是白混的。”孟楠下意识地揉了下口袋。也许是不满他的一再询问,孟松又发了消息过来。“我就在三楼的包间喝酒,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过会儿你把人带我这来就行了,哥哥把地方腾给你。”“我还真好奇,一个男的能长成什么好看的样子。”这句话像是喝醉的胡话,孟楠不想回了。他才不是孟松那种只知道看脸、找刺激的肤浅二代。“我们没迟到吧?”一道清冽温和的声音的响起,紧接着被关莘盖住:“差一分钟就七点啦!”“学长学长,好久不见!比赛之后都没在学校碰到过你俩了。”孟楠绷直身体,看向一起出现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几个相同的绿色纸袋。他们总是在一起。孟楠定定地想。餐吧, 灯光是暗淡柔和的淡紫和浅橙,映在江麓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浮华。对江麓的印象始于聚光灯下, 再后来是附中的迎新晚会, 渐渐地,两个人会坐在同一间活动室, 活动室里只有明亮的太阳或者白色的灯光。这儿光线昏暗, 让他产生一种越来越近的错觉。孟楠按着口袋,猛然站起来, 情绪说不上是慌张还是莽撞。孟松和他保证过了,那样做不会有什么事, 起码对于身体没有伤害……但是后果他可以承担吗?江麓的脾气很好,很少生气。教他弹琴的时候语气永远温和,对待音乐社的所有人都很有耐心——他自觉关莘的小提琴远不如他的钢琴水平, 反正, 整个音乐社不是谁都有很好的天分。但江麓一视同仁。这种一视同仁出于好教养或者好性情,都让人下意识想去亲近这个人。哪怕他贸然地表白, 江麓其实——并不会生气吧?充其量是从此也讨厌他。
心思翻覆, 孟楠声音热络:“我们也没来多久。”关莘很期待礼物,一眼就认出那是g牌的花纹, 十分夸张地扑了过去:“太破费了!”商泊云抬手,没用什么力气就挡住了扑向江麓的关小学妹。“在学长们面前请保持应有的矜持。”“收到——啊!我一直就很想要这款胸针!”关莘还没来得及假装失落, 就被贵重而Jing致的礼物带走了注意力。“看来没买错。”江麓笑得很柔和。其余人也纷纷接过了礼品袋, 孟楠不由得也升起了期待。学长会给他买什么礼物?“喏, 你的。”江麓手里的礼物袋被周铭接了过去, 讨厌鬼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向了他。孟楠动作一顿,不可自控地想这个人是不是又是故意, 不让他和学长接触。像狗死死看着骨头一样秉性恶劣。“啊,谢谢你。”他面上不见任何负面情绪。对方神情寻常:“江麓买的。我只是拿东西的苦力”。”讨厌鬼甚至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然后把剩下的两个礼品袋给了其余人。“诶,这个礼物是谁的?不是五个吗?”关莘带好胸针,发现江麓的手中还有一个。“这个是给我的?”商泊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一个纸袋江麓非要自己拿了。江麓声音轻淡:“那个时候不是说了,见者有份。”“是什么呀?是不是和我们的不一样,学长你偏心!”关莘挥着拳头抗议。商泊云声音从容:“那我还是沾你们的光了。”“是因为学长想着每个人都要有吗?”孟楠低头,默默打开了Jing致的盒子。一枚适合于演奏时佩戴的胸针。和其余人没有任何不同。他抬眼看去,江麓正和讨厌鬼说着什么,大概是关于那天一起买礼物时的内容。商泊云想现在就拆开礼物,却被江麓躲了过去,他笑眼弯弯,很好看。孟楠觉得心情十分难堪。关莘周铭满口“学长”,把商泊云当作江麓一个要好的朋友。他却可以断定,江麓对这个人有多不同。时至今日,仍然不懂,为什么江麓会被商泊云所吸引,明明一开始他们相看两厌、针锋相对。夜色渐深,周围越发热闹起来。“这里离舞台好近。”江麓按住了商泊云,终于坐定。餐吧的氛围火热,驻唱的乐队小有名气,拿着乐器出来时,周围有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这个乐队我很喜欢!”鼓点响起,主唱的嗓子高亢清亮,瞬间把气氛又带到了一个小高chao。关莘在舞台底下疯狂互动,每一首都能跟着全程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