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哀玉读到了他眼中的害怕，淡淡道：“别怕，过来。”
是两个跪着的人。
明墨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躬身陪笑的是前帝都楚氏的掌权人，也就是楚鸢鸢的父亲，楚长安。
他浑身一震，没有调教过的身体本能地离开地面，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话也说不出来。
正好，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他顺着江哀玉眼角的余光，看向一个方向。
她另一只手将樱花丢到温泉之中，玩味地逗着北岛桑的唇，唇瓣中的小舌极有技巧地舔舐着。
可连楚长安这样的人物也要陪笑的凌总，他却想不出来。
当她再次转身，白色的日式长袍，坠了一个以粉，红，紫为底色的长长的彩色流苏。微湿的鬓发卷在耳边，宛若九天的仙子。
表演者自然是方才退出去的凌箫，原本故事的麻辣千金，以及她称霸一方的老父亲。而观看者则是原本故事的男主角以及她这个恶毒女配啰。
话毕，随着她的一声响指，耳房的纸糊木窗缓缓拉开，露出一面巨大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场景，可身在耳房看见的还是两块纸糊木窗。
这样的设计本是供人在享受温泉的同时，观看表演用的。
就算是传承百年的
江哀玉背对着他上了岸，立即便有小奴撑起一道浴巾的屏障，伺候她换上稠子。
一张他今日在画展上见过的脸，和一张和那张脸有五分像的脸。
看着明墨生更加震惊的模样，她笑了两声，一只手支着下巴：“不去打个招呼吗？不然怎么讨人欢心呢？”
“把头抬起来。”
“明墨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说在商场见到的那个？”
过往的记忆潮水一般地涌来。
他清楚地认识楚长安，毕竟这样的知名人物随便搜索一下就会出现他的身份信息，包括照片。
这样一来，双方都不会尴尬，况且这里的主人本就身份高贵，需要隐藏。
“够了，”她的神色有些不耐烦，“别叫我名字！”
她手下轻轻一松，明墨生才缓过气来，还未等他开口，就听见她说：“这就是了。”
凌总！？
他如同鬼迷心窍一般过去。
江哀玉眉眼都弯了，一把将他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江哀玉笑了，笑得又邪又媚，仿佛樱山的仙子，又如这山中的恶鬼。
她的手就一直压着他的头，任凭他在水中如何挣扎，也不放手。
明墨生就这样跪在她面前，他不知道是她，可她却知道眼前这个人带给了她怎样的伤害。
四下的奴才都不敢抬头，只是耳边的挣扎声响传来却只见自己面前的泥土，着实也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
不过他在所谓的贵族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也多多少少地听说过凌家，那可是基本上垄断了整个世界的石油生意，并且掌控了半个亚洲经济命脉的家族啊。
这时，凌箫在她耳边回禀了些什么，江哀玉忽而又笑到：“等会儿，有人来这儿给我道歉，你学着点。”
“知道今天来这儿干嘛么？”
而原本应该是跪在江哀玉面前的人，此刻正坐着，气定神闲地饮茶，置若罔闻，一派冷漠。
浑身湿漉漉的明墨生被人捞起丢在地上，他不敢猜测她是何身份，是何地位，只知道这里所有人都是跪着。
“当然是介绍二线家族的人给你认识啊！”
如果她伤不了他的心，就让她狠狠地伤害他的身体。
江哀玉比出一个禁音的手势，眨了一下右眼：“先别说话，看看别人是怎么道歉的，学一学别人的态度，方式。”
明墨生僵硬地摇头。
她靠在一张躺椅上，微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把他捞上来。”
闻声而望，只见她拿着已经打湿的樱花枝条勾起那个折樱人的下巴，浅浅地对她说，温柔地笑。
她摆摆手，示意凌箫退下，又张口吃了一颗北堂桑奉上的草莓。
明墨生不自然地点点头。
“我…你信我，都是楚鸢鸢那个贱人勾引我的，我受了她的蒙蔽……”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可能。
他能看见她露出水面的洁白双肩，性感的锁骨，红唇……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你的那位也在这儿？”
“凌总，这不肖女得罪了您，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终于回过神来的明墨生求饶般地望过来，有些语无伦次了：“哀玉，那个楚鸢鸢，不，我不是有意……”
这时，凌箫在她耳边回禀了些什么，江哀玉忽而又笑到：“等会儿，有人来这儿给我道歉，你学着点。”
一个人游了过去。
只是这笑容让他不寒而栗。
不只是一个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