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庭柯顿了顿脚步,又踩上楼梯,“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庭柯,你的伤,痛吗?”
车内,宋之照坐在副驾驶,闭目,“你什么时候去壁县项目?”
“你想我什么时候去,我就去。”袁顾回眸,又看着后视镜。
高立泽跑了十几米便放弃了,他张嘴,喘气,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骂骂咧咧起来。
“喂,哥,还有我,我怎么回去?你怎么能抛掉你亲爱的表弟。”高立泽扯着嗓子嚎起来。
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代庭柯将成江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又转身去了房间。
“我看看你的腿。”代庭柯拿出药油,蹲在沙发边,又抬起成江的腿。
“我,我没事。”成江扭捏两下,还是顺着代庭柯的意。
“伤得这么重,那几个人下手也太狠。”成江絮絮叨叨着,没发现代庭柯的脸红了大片
“来,我扶你去回房睡觉。”代庭柯丢下药瓶,一把搂住成江。
“这些年,我好像拖累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恋爱、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成江自顾自说着,并没发现代庭柯眼中的深意。
宋之照咬了咬牙齿,这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比红照壁的拐还要厚。
这下轮到成江傻眼,平日里他说谢字,代庭柯总是乐呵呵地笑过去,可今晚他居然直白赤裸地要回报。
成江双手撑在沙发上,这套房子是公司免费提供的,房间只有一个,而代庭柯将它让给成江住,自己则是每晚都窝在这条沙发上。
袁顾挥动手机,示意他赶紧约个车。
“快坐下,我替你擦药。”成江这才想起,茶几上放着一袋外伤药,那是宋之照让代庭柯去三医院验伤后,医生开的药。
“嘶。”代庭柯轻呼一声,又朝成江摇头,眸中散落一丝可怜与无助,“没有伤筋动骨,但,有一些疼,只是一点点。”
“庭柯?”
“庭柯,谢谢你。”
“在医院的时候,不是说头痛胸闷吗?会不会是脑震荡?你跟我说实话。”成江眼中忧思加浓,又摸摸代庭柯的手臂和身子。
代庭柯垂着眼眸,盯着脚尖,一步一步朝上走着,成江好像又被自己唬住了。
黑色越野车开进一个低档的小区,显得格格不入。
“喂,哥,你们太过分了,二哥?”高立泽眼睁睁地看着袁顾开着跑车,带着宋之照,绝尘而去。
“喂。”成江的脚还没跨上一步阶梯,整个人就被代庭柯捞起来。
反应过来。
代庭柯这才松开他,半蹲着,“上来。”
“是背还是抱?你自己选。”
“我能上楼,你全身是伤,别再使力。”成江拖着跛脚,朝着昏暗的楼梯走去,攀住扶手。
代庭柯悄悄地别过脸,他裸着身子,长裤也被褪到脚踝。
代庭柯摇头,虽然此刻他的脸颊肿得如发面,但还是挤出笑,望向成江。
小区里面这栋楼是小高层,共六楼,公司分给外地员工的宿舍,代庭柯住在四楼,是个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
“衣服裤子脱了,我看看身上的伤。”成江说着,顺手又扒掉他的衣服。
成江的手轻轻搭在代庭柯的胸前,只敢将脸轻轻贴在肩头,怕碰到他的痛处。
“坏蛋表哥,每次都整我。”
“欸。”成江不留神,撞在代庭柯怀中,语气十足担忧,“有没有撞到你伤口,庭柯?”
“宋总已经回家。”代庭柯锁好车,扶过成江,貌似碰到自己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专心开你的心,手痒了?”宋之照重重地掐了把他的手背。
“那今晚,咱俩不得好好温存一翻。”袁顾的右手不安分,滑向宋之照的大腿。
“知道啦,你要真不放心,就陪我一起。我们时时刻刻待一块,多好。”袁顾又偏头,望着身边的人。
“唉,你还是早点滚吧。”
成江双手紧紧抓住楼梯扶手,“那,那还是背吧。”
“庭柯,你快去派出所,不然宋总怎么回家。”成江从副驾驶下来,一见代庭柯也下车,赶紧催促他离开。
“那,以后所有的家务我来做,你的衣服我来洗,还,还有···”成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够为他做的。
“来,我背你。”代庭柯半蹲着,拍拍腰,示意成江到他背上。
“你去那边要小心,山里不比锦城,凡事多留个心眼。”宋之照还是不可控地叮嘱几句。
“不只手痒,那也痒,心也痒。”袁顾被掐了,心头却乐起来,“刚刚你摸我手,嘿嘿。”
“快,坐下。”成江一把推代庭柯坐到沙发上,又拿起药,撕开棉签袋,沾取扶他林软膏,替他涂上。
他总是这般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宋之照轻轻地嘁了声,“今晚回去收拾行李,明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