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吧,你那点儿工作算哪门子的奋斗,我们单位看大门的都不要你那学历!”汪波不能接受儿子的一丁点儿成功,他甚至看不惯汪野高兴,“你现在确实是翅膀硬了,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没良心!”“是,我翅膀是硬了。”汪野这回也不打算让步,“你都这样对我了,我还要什么良心?”汪波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口突突突直跳,血压升高:“你个下贱的玩意儿!狗cao的玩意儿!这辈子和男的捅屁眼儿的赔钱货!”汪野的脸阵阵发烫:“那天,你看见了?”他说的是半年前的事,路劭送自己过去,两个人趁着黑天在马路边上手牵手走了一段,结果刚好迎面撞上了汪波。当时汪野马上就将路劭的手给甩开了,只希望父亲什么都没瞧清楚,原来他瞧了个一清二楚。“恶心人的婊子!”汪波口不择言地骂着自己的儿子。骂人的声音很大,卫乐语隔着手机都听到了。他说不出话来,但又想安慰一下汪野,便悄悄地伸出手去搭在了汪野的膝盖上。汪野的两条腿都在抖,被气的,虽然明知道父子关系不好也没料到世界上用最恶毒的话咒骂自己的人是他。“对,没错,我就喜欢当婊子,你管不着!你滚!”汪野也不管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直接结束了通话。手机被他攥在手心里,出了汗拿不住,最后又掉在地上。卫乐语小心翼翼挪下床,捡起手机放在他的旁边,一下下拍着他的膝盖。汪野缓了好久,呼吸平复的过程里汪波又打了两通电话过来,但是他都没有接。这算是彻底父子闹翻,但汪野并没有太多遗憾,算命的大师不是说过嘛,亲缘太浅这辈子就别强求。等到情绪恢复汪野并没有给汪波回拨过去,而是直接发了信息。[以后别再打电话,我不接,有事信息联系。]发完这一条,汪野才算彻底轻松了,仿佛和父亲划清了一条界限。从此以后他不会再去主动看汪波,也不会接电话,父子之情点到为止,仅限于文字交流。面前突然间出现了一根吸管,卫乐语拼命把nai茶往他嘴边送,嘴里“擦擦”地说着。“我没事,放心吧。”汪野大口喝了一口,虽然是挨骂,但并没有从前那么堵得慌,断绝恶性关系才是新开始,“你继续休息,我去给你熬汤。”卫乐语摇摇头,想告诉他别麻烦了,但是汪野跑得太快,已经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卫乐语急得又说不出话又没力气,赶紧趴回床上拿起手机向刘聿报告。等到刘聿忙完赶到汪野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黄志嘉去店里帮忙了。客厅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刘聿换上拖鞋,轻声问:“喂了鱼呢?”“吃完止疼片睡觉了。”汪野看看那扇门,“要不要明天带他去复查啊,他总是说疼,要止疼片吃。”
“他特别怕疼,但是如果不发炎的话不用去医院。”刘聿对卫乐语也是没辙,“晚饭是你做的?”“不是,叫了外卖。”汪野愁眉苦脸,“炖汤太失败了,你的那些汤料包我放太多,喝着有股子中药味……”“你放了几袋?”刘聿洗了一把手,主动套上了二次元围裙,和他的高定西装产生了巨大的反差感。“大概……一整袋?”汪野知道自己错了,“我以为一整袋就是一顿。”刘聿打开了锅盖,闻闻,先进行心理安慰:“不要紧,一整袋也不影响喝,就当是药膳也不错。一会儿我切一些胡萝卜和土豆进去,用菜料分担一些汤头的味道,应该不会太难喝。”“对不起啊,我好心办坏事。”汪野垂头丧气地站在他旁边,又一次需要刘聿帮忙收尾。刘聿转了过来,在抽油烟机的灯光下打量着汪野的表情:“年长的男朋友必须具备帮小朋友处理烂摊子的能力,不然我岂不是白白年长你这么多岁?再说了,只是一锅汤而已。”“老子不是小朋友。”汪野居然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撒娇。刘聿认真享受着这语调里的依赖情绪,虽然转瞬而过,但却印象深刻。他忽然间将汪野抱了起来,汪野被吓一跳,两只脚拼命够地板:“卧槽,你干什么!”紧接着他被放在了厨房的台子上,两条腿分开,刘聿就站在大腿的中间。“喂了鱼都告诉我了,说你接了一个人的电话,被骂得很可怜。”刘聿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打来,“他找你干什么?”卫乐语居然偷偷告密?汪野真看不出他还是这种人呢,都疼成那样了居然还给刘聿发信息。“汪波找你干什么?”刘聿严肃地问道,两只手不知不觉杵在了台子的边缘上,微微含胸和汪野对视。厨房的灯照不清楚他的面孔,深邃的眼窝藏在透明镜片后头,显得有些危险。“没干什么,他还没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汪野实话实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汪波找自己干什么,电话里两个人都在发泄各自的情绪,谁也没提正事,“不过……他,他知道我那个。”刘聿的眉心出现了一道细纹,眉头紧了又松,细纹也随之消失,眼尾眉梢自带过人的理性:“知道你的性向?”汪野重重地点了下头:“以前和路劭牵手被他看见了。他骂我,骂得很难听,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