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嘛啊你……”“睡觉!”“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间!”“我特地为了你的生日赶回来,睡一下你的床能少你快rou?”她又把脑袋缩进去,不吭声了。窗帘没拉,小区的灯光透进来,能看见女孩满脸的不自在。她姐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笨蛋也有长大的一天……”“你才是笨蛋……”“你不懂,你老姐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如今看你终于像个大人,就像看着家养的宠物离我而去一样,唉,你是不会懂的。”“你才是宠物……再说了,我一点也不觉得我自己像个大人了……”“你确实长大了,因为你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哭着说想我了,惆怅。”“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干嘛要哭。”“所以说啊,这就是长大。”“……”“算了不说了,矫情死了。”她姐翻了个身,被子里的脚碰到了她的脚,透心凉。她立马将腿缩起来,“你干嘛不穿袜子!”“谁穿袜子进被窝啊,那么臭。”“只有你的袜子才臭,我的袜子一点也不臭。”“啊,笨蛋的脚好暖和~”“喂喂,冰死了!”四周在吵闹中安静下来,渐渐,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又想起她和青梅的对话:“那第二条呢?”“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并且为之害羞。”“对方的身体?什么意思?”“就是……衣服下面的身体嘛……”衣服下面的身体。衣服下面的……身体?她不由自主看向旁边的亲姐。记忆里,她姐似乎发育得还不错。以前她们经常一起洗澡,大概她姐高二还是高三的时候,她们才分开。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她姐上大学后的第二个月,腿脚不方便的外婆突然去世,她姐被叫回家,然后她们一家人连夜赶往老家办丧。外婆生了五个孩子,葬礼办得很热闹,唯独一点不好,就是人多,连洗澡都要赶时间,不然别人就没办法洗,为了节省时间,她和她姐只能一起洗。老家的房子有点旧了,那时又是盛夏,衣服刚脱,她就看见墙上一只豁大的虫子,她啊的尖叫起来,往后猛得一退,撞在她姐软乎乎的身体上。她姐从后面抓着她的手臂,“又发癫了?”
她颤抖着回头,“姐,有、有好大的虫子……”“一只虫子而已,又不会吃了你。”她姐很英勇的一拖鞋拍过去,虫子跑了,并且动作飞快。“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外面有人问怎么了,可她什么也听不进去,感觉虫子已经爬到自己身上,魂不附体。“闭嘴!就是你大惊小怪才影响我发挥!滚开,看我的!”“又又又逃了——!”折腾了大概十五分钟,那只虫子才终于成为她姐拖鞋下的一滩白酱和黑壳。“呜呜呜……姐,你是我的英雄……”她姐一面冲洗鞋底,一面白她,“真是没用,那么大人了,竟然怕虫子。”“很恶心啊因为……”“就是恶心才要拍死的,你躲什么!”她姐直起腰,打开淋浴,看她愣在原地,一把给她抓过去,“赶紧洗赶紧出去,说不定这里还有第二只。”因为这句话,洗完的全过程,她贴得她姐极近。她们被沐浴露包裹的肌肤相互摩擦着,滑溜溜的像抓不住的泥鳅。偶尔她的手肘会碰到她姐的胸部,很软,她姐的手肘也会碰到她的胸,很疼。除了这两点,以及难以平复的心跳,她已经不记得其他特别的感受。哦对了,还有她让她姐给她搓背,她姐背过身去没答应,说让她自己想办法。当天晚上,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凌晨的时候,她推她姐,“姐、姐、”“干嘛……”“我感觉被子里有虫子。”“……”“真的,你赶紧起来帮我看看。”“……”“姐、你醒醒,别睡了。”她姐终于受不了,起身开灯,“最好真的有,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当然,结果并没有,是她的错觉。“关于那个学习啊……”她姐梦呓一般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啊?”她看向她姐,她姐正好也睁开眼睛跟她对视,“你不要太有压力。”“我还好吧……”“以你的成绩高上大学一定没问题,不过就是个学校好坏的差别而已。”“这能叫‘而已’?”“我是说真的,大学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大不了以后你老姐我养着你。”“行行,我知道了……”她小声咕哝着背过身去。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才发现房里早就没了姐姐的身影。什么时候回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