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假如妈妈跟爸爸……”她看着球球圆溜溜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说完。
程瑾皱着眉不说话。
“我有问题?”程瑾质问。
吃完后她又带着球球在外面散了会儿步才回家。
“呵,你有哪点值得喜欢的?”程瑾讽刺地笑。
“没呢,你哪儿能有问题,千错万错错不在你,错在我不该和你结婚。”何兮语气刻薄。
总要有人妥协的。
球球起得早也睡得早,洗完澡后就上床了。
刚才说的全是气话。
何兮一怔,肺腑里涌着酸涩的泡泡,嘴上毫不留情:“是是是,难为你了,六年来一直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为你忍辱负重的精神点个赞。”
何兮倒在床上,拿枕头蒙住自己的头,眼中的酸意抑制不住地想冒出来。
何兮笑了笑,曲指弹她的额头,“没有的事,快睡觉。”
但潜意识里又觉得有哪里出了问题,想不出根本。
吵架不是她的本意。
“可惜,你现在还受制于我。”何兮反手滑到他的喉结上。
他们对上视线。
“大暴雨,你让我记得带伞,然后去接别人?”何兮语气忍不住激动起来,“啊,我还该谢谢你,不然我能更狼狈。”她话里饱含讽刺。
程瑾刚好回来。
程瑾措不及防,被她制住两只手,还受到信息素的压制,脸色泛白。他眼带寒光,勾着嘴角讽刺:“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是她,想要程瑾更多的关注。
何兮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平衡被打破了。
她干脆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球球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说:“妈妈跟爸爸关系不好吗?”
何兮突然感到厌烦,从骨子里冒出来一股乏力感。
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致使程瑾受到攻击就会裹住自己,然后还回去加倍的伤害,不管是不是违心话。
他木着脸,似乎浑浑噩噩的。
程瑾侧过头,“迟早我会把标记消掉。”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话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把她自己刺了个正着。伤敌零自损亿。
何兮伸手替她扶住碗,怕她呛到,“要是待在家觉得无聊,就去爷爷奶奶那儿。”
“我浑身上下都是闪光点,你看不见是你眼瞎。”何兮一听他诋毁自己就不乐意了,“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才……”她及时止住这句经典台词。
假如她不求这么多,她和程瑾就能相安无事。
事情的起因是程瑾去接了别人吗?不是。
话说到这种份上,两人都放弃了思考,只想着捅刀子,希望对方比自己更痛。
她才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早上看见他的车的时候,她想拿伞戳爆他的轮胎。
这话直接往程瑾心上戳,戳得他也没了理智,冷冷开口:“那就是你自己的错了,婚不是我要结的。”
她还没到懂事的年龄,只能感受到自家父母之间的氛围不太好,却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程瑾默默盯着她,眼神像一潭死水,平淡地说:“是。”
她掐住他的脖子,感受皮下的血脉在手中偾张,脆弱而又强劲。
“看起来高不可攀的样子,其实早就成别人的东西了吗?”听到那种话,何兮没了好脸色,逼近程瑾,一把扯掉他的抑制链,将他压在沙发上。
程瑾没有什么表情,对可能到来的暴行相当冷漠。
何兮有点怨气,不太想和他说话,但她不喜欢内耗自己,禁不住说:“你今天去接冉瑜?”
何兮怒极反笑,伸手点上他的胸,“你那对象和你做的时候,不会被你的标记关系恶心到吗?”
都说到这儿了程瑾当然知道她其实想说什么,“需要你看上吗?外面随便找个人都比你强。”
她现在算是明白“孩子是婚姻的纽带”这句话了。或许她没有决定与程瑾结束,就是因为球球吧。
何兮
“哈,妈的。”何兮轻飘飘地吐脏话,脖子涨红,脑子发热说不出什么话来。
“知道啦。”
她和程瑾也要这样吗?
对方厌恶地皱起眉。
总有一天,他和何兮之间绷紧的线会断掉的。
他其实认为自己没错。之前他也没送过何兮,两人日常生活中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球球睡着之后,何兮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社会中怨偶千千万,有的是表面夫妻,有的是一开始的爱被时间磨灭,最后同床异梦,各有各的生活。
她不想这样,结果就是争吵。
她低头,凑到他面前,垂着眼睫,直到呼吸交融。
程瑾在她离去后没有动作,伸出胳膊搭在眉目上,下颌线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