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己看着她豆大的眼泪从眼中夺眶而出,呜咽委屈得像是一只小兽心里多少有些扭曲。面前的人,和那个人相似的脸,相似的性格,却给人一种镜花水月的即视感。对,那个老女人不爱哭,像个假人似的,永远快乐,永远向阳而生,而叫做林央央的小家伙就像个泪人,水儿做的般,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好在他不反感。究竟为什么不反感。不知道。他希望林央央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如同瑕疵,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在生活和事业上不接受任何瑕疵,唯独面前的较软。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吗,他才会如此宽宏大量容纳她的瑕疵。或者不是,他对那个女人,也没有此般耐心。是年纪大了,开始对柔柔弱弱的小东西有怜悯之心了吧。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善人。毕竟从前年开始,他就开启了做慈善这条合法避税之路。不,应该是专注贫困人口扶持项目,他赚的钱够多了,也要出出血,给穷人点活路不是吗,免得天天被人追着骂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天天只知道压榨员工,该死的加班政策又导致几个人猝死了。他又不是没给丧葬费。对于他来说,良心这种东西,还是要建立在法律之上的,道德这种东西,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不犯法。林央央嗓子都要哭哑了,也没见他开口安慰或呵斥闭嘴,她双手埋在手心中,透过手指缝隙悄悄观察周行己,他早已陷入沉思之中,哭声被残忍地置身事外,好像世界只有他一人。垃圾男人。
连女人都不哄。林央央哭累了,干脆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狭小的座椅中,两条手臂护着脑袋,脸依然埋在手心之中。不知飞了多久,手臂忽然一阵疼痛,她悠悠抬头,堕入黑色深渊之中,“叔叔?”“到了。”到了?林央央心中一喜,直接站起身子,却忘了身上还有安全带没有解开,又被带子重重压了回去。她有些懊恼,解开安全带,发现周行己在笑。有什么好笑的,人生出几次丑不正常吗。周行己你别笑,迟早有你出丑的那天。“连安全带都不会解?”“叔叔,我没有坐过飞机……”本想按着周行己给她系安全带的样子照猫画虎,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林央央憋红着脸,看他灵巧的手指解开安全带,暗自几下解法。周行己细细观察着小姑娘气得圆乎乎的小脸,想一口咬住粉嫩婴儿肥,咬下她脸上最柔软的那块rou,“这不会,那不会,会写自己名字吗?”林央央眼睛亮亮的,“会的,我还会诗词歌赋,以及英文写作,妈妈说我掌握的知识,与人正常交流没问题的,大概在高中水平,我可以直接去读高中。”“诗词歌赋啊,像是你妈妈的作风。”周行己若有所思道。不过13岁就教给自己女儿高中知识,她是填鸭教学?还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尽量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教给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