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这种不阳光开朗的想法呢?唐非橘见缝插针:“等等,我觉得这事咱们俩得商量商量,有话好好说。”谁知却被一把捂住了嘴巴,还一开口就被塞了个不知从哪来的糖块。唐非橘:“……”路行止笑意铺了满脸,却倔强的说出了自己放在心底Yin暗的想法:“阿橘自然不会答应,可我想要阿橘永远不会离开我。”“……”唐非橘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腕认真看着路行止幽黑的眼睛,坚定说:“我不会离开的。”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唐非橘以为路行止被自己感动到了。但是打脸就在下一刻,路行止笑了起来,只是很轻的从嗓子里轻笑了一下。他牵着唐非橘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侧脸,半抬起眼睛看向如小鹿般机灵灵动的少女,眸光潋滟。“阿橘总是说话不算话。”他又说:“可你兑现了承诺,我原谅你了。”清浅的风顺着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平静下的暴雨只余下淅淅沥沥的雨滴。“阿橘,”少年站在尸山血海中呢喃,对面是心悦已久的女孩:“请你爱我。” 魔族事发引起了修真界的重视,那些个常年不出站管事的尊者也重出江湖,派人将天冰宫围了起来。强盛的天冰宫一朝衰败,下人跑的跑散的散,最后留下的也只有几个忠心的,誓死要守着天冰宫的弟子。即便天冰宫倒台,来的人也没一个冷嘲热讽,也不曾有人拦着。几个长老甚是心细,命人把地上的尸体拖了出去,清理这不堪入目的战场。再次见到周礼遇,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哥已经有了几分沧桑落寞。他看到在角落里的唐非橘两人,罕见的出声打了个招呼,疲惫的面容一眼就能看出来,却不同于熬夜通宵出来的那般,反而透着一丝悲凉。周礼遇仍旧穿着那身浅色的衣裳,只不过身上渗满了血迹,像是一身朱红色衣袍,但在场人都知道不是。他如同往常一般打招呼:“你二人也快离开吧,找个客栈养养伤。”唐非橘起身拍拍裙角,目光挪向他背后:“周大哥准备去哪?还有林姐姐这个样子……”她不忍再说下去,林岁月毕竟是因自己而亡,她做不到置身事外。
背上的身体有些微凉,少女闭住双目头搭在他肩头,没骨头似的向两边倒。他扶着林岁月的身体,看向身后的剑尊:“我会向岁月的师尊说明一切,她一直想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想南下,找个秀丽的地方和她一起,陪着她。”林岁月不喜欢热闹,这唐非橘是知道的,早些时间常听她提起,说江南一带细雨绵绵,是自己喜欢的氛围,想要找个日子去看一看。她那时打趣,说若在江南和周大哥一起定居了,一定要写封信给自己,说一说江南风景。林岁月笑着点头,答应了。现在想起来,不该等到以后的,应该早一些去把想看的都看了。唐非橘眉眼低垂,艰涩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对不起,死的本应该是我。“……”周礼遇腾出一只手,摸了一把她乱兮兮的头发:“错不在你,不必怨悔。”那天是她最后一次见周大哥,后来她找遍了天冰宫也在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就像是一只鸟悄无声息地飞走了,临别时还给了她一个安慰。还未曾说出心事的男人带着心爱之人朝着他们梦想的地方去了,也朝着梦去了。那些尊者很喜欢对着一件小事盘问好些遍,像是怕她撒谎一样,一个问题反复问来问去,她不耐烦地重复了很多遍,最终一句“你没聋吧”给堵了回去。尊者很温润风雅,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在一片尸体中冲她点了点头:“姑娘说的详细,我也没什么需要问的了。”唐非橘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一个问题问三遍还是还听不懂,直接回炉重造吧。尊者上下打量着她,直了截当说:“那位路公子可有参与此事?”“那位路公子若是晚一步,死的就不止这么些人了。”唐非橘把簪子插回自己发间,扶着没什么大问题松了手,额角碎发风一吹微微掀起:“这件事参与的,真正全部知情的都死了,就算盘问你们也问不出什么。”尊者展开扇面掩住笑意,轻飘飘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一句罢了。”说的是例行公事,无论是真是假唐非橘都是不信的。天冰宫民间声誉不好,因为魔族而死了那么多人,传进民间却是越来越离谱,什么路行止回家与母亲争夺少主之位,母子相爱相杀并杀红了眼屠府。还有什么母亲自觉亏欠儿子要把天冰宫继承权给路行止,路行止拼死不从被三长老趁虚而入抢夺权利。越传越离谱,但最主要的也是围着他们三个主要人来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