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迎着飒飒过耳的秋风跑了好一阵子,她渐渐喜欢起了马背上的感觉,酣畅淋漓的潇洒,是她以前从未体悟过的畅快。秋风拂面的舒爽,令她心旷神怡。发泄了一番心头的憋闷,她回身瞧去,已找不见文昭的影子了。方才的好奇犹在,云葳眸光一转,便循着来时的路线纵马驰骋,跑回去找那抹朱红身影,想要光明正大地看她打猎。马儿飞奔了好远,云葳总算瞧见了个豆大的朱红身影,不无欢欣的弯了眉眼,驾!她追了良久,却觉二人的距离好似愈发远了,而文昭从未停留张弓,一直弓着身子在马背上疾驰。云葳有些狐疑的思量半晌,深觉纳闷儿,文昭的马速好像太快了 坠江西风漫草咧咧yin, 枯叶簌簌遍山岗。云葳心头漫过一丝不安,悄然加快了马速,驾,驾!姑娘别再快了, 您控制不住!桃枝见云葳疯了般的胡闹, 陡然冷了脸色, 扬声在后呼唤:停下, 胡闹也得有限度。槐夏循着云葳疾驰的方向望了过去,她定睛瞧着, 文昭的马竟跑出了残影来, 遂下意识低呼了句:糟了!她一骑绝尘地朝着文昭追了过去,满眼忧惧,掠过云葳时, 扬声急切的唤了句:云姑娘见谅!瞧见槐夏的反常行径, 桃枝才反应过来, 缘何云葳突然提了速度。她瞥了眼文昭的方向,见文昭身侧一直追着很多人,但好似无一人追得上, 她心下了然,槐夏追去也无用。云葳紧随槐夏而去,身子微微前倾,几乎把速度提到了她能掌控的极限,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马颠簸散架了。她已能清晰的瞧见,文昭若再不悬崖勒马,非冲去坡下的江水里不可。姑姑?云葳不无慌乱的回身唤着身侧的桃枝:殿下的马, 是不是出问题了?桃枝眺望前方,顶着呼啸的风声, 扬声回应:八成是了,姑娘,她身边人都追不上,您离得太远,没用的。云葳骤然皱起了青涩的眉心:姑姑别管我,去帮她吧。事到如今,她若出事,我的处境也不会好的。桃枝转眸望着云葳焦急担忧的神色,怅然叹了口气:你别追了,我去看看就是。
桃枝的话音刚散去不多时,云葳微微缓了速度,依旧朝文昭的方向靠近,她凝眸望见那抹身影渐行渐远,自马背上翻了半圈,直接跃出了她的视野,不知跌落在了何处。云葳眉梢一颤,掩唇抑制住了自己的低呼,可下一瞬,她却直接惊呼出声来:殿下!嗖嗖嗖数枚冷箭猝不及防的,自对侧悬崖边射去了坡前,云葳可太熟悉这番阵仗了,瞧见那几道残影时,她的心整个揪起,顷刻提到了嗓子眼。驾,驾驾!云葳将马鞭挥出了残影,急不可耐地追去了文昭消失的地方,顾不得冷箭的危险,趔趄着下了马,跌跌撞撞奔去了山坡下。入眼的,是湍急的江流,和一块染了血色的,突兀的山石。殿下呢?云葳眼眶一红,惊诧的问着身边人:殿下她人呢?方才秋姑娘带亲卫下河去寻了,其余的人和您的随侍也绕路到坡下去找了。属下几人是留在此处护您周全的。一陌生的侍卫朝着云葳拱手一礼,正色回应。云葳视线扫过对侧的高山,伸手指了指那里的密林:山上呢,派人去了吗?云典签放心,有人去搜查了。云葳听得这话,扶着滑腻的山石就将身子溜了下去,趟着江边清浅的水洼,循着殷红的血色疯了一般的跑远了。跟着她。侍卫一惊,忙不迭地的追了过去,前头shi滑水深,您小心着脚下!经历过中箭濒死的绝望,云葳知道那是一种怎样可怖的感受。她循着河道跑了好远好远,都没能寻见文昭的身影,急得垂落了两行清泪下来,无力的倚靠在一旁的山石边,心底涌起了阵阵自责。她若没耍脾气,是否文昭就不会带她来此跑马消遣,是否就不会骑着被人动了手脚的马匹,摔下山坡又中了暗算?心头一阵抽痛,云葳捂着胸口想要起身缓解的刹那,忽而眼前一黑,身子直勾勾栽了下去。云典签!醒了?郎中!快叫郎中来!云葳迷迷糊糊睁开沉重的眼皮时,模糊视线里映着的,是宁烨焦急忧心的面庞。她茫然环视四下并不熟悉的环境,喃喃发问:这是哪儿?殿下呢?安心,这儿是娘的宅邸。殿下已被人带回府,她受了伤,府里人杂不便,你先留在家里养身体。宁烨握着她的小手,语调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