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骑士拼力气翻身,堪堪躲过致命一脚,无奈他手腕被套住,对方一扯,他就又被拽得趴伏在地。被罗天虎一把掐住脖子提起来。满月和这二人距离不近,有心救护,又不敢贸然打暗器。杜泽成已经顾不得罗天虎为何与祁王的叛军为伍了,眼见他得手,向满月喝道:“再不住手,我就要他的命!”满月和司慎言同时住手。因为即便小骑士戴着面盔,三位高手也已经从他的骨相身法看出他的身份了。是厉怜。杜泽成晃到罗天虎近前,他折了腕骨的左手,垂在身侧,微微发抖,右手卡住厉怜的脖子,拎小鸡似的将人拽过来,恨恨道:“小叛徒……”少年的脸藏在面罩后面,看不出表情。他不理会杜泽成,向满月急道:“师父,两块单片机的契口对上,就能回去,你现在就……”话没说完,被杜泽成狠掐住喉咙,登时咳嗽起来。随之,杜泽成向罗天虎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呼喝一声——满月、司慎言和杜泽成之间登时被乱军散兵隔开。紫元等人也即刻就围拢过来。一时间,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杜泽成忍着剧痛,用伤手从腰侧摘下一只紫金葫芦。隔着人墙向司慎言晃了晃:“半瓶醉仙芝,要不要?”他冷眼看向满月,“你不顾他的死活,也不顾自己死活,就动手。否则把三件秘宝的解码内容说出来。”满月没动,俊美无比的脸被火光映得明暗不定,就连司慎言也摸不准他这时心里所想。河道另一边,刀光剑影还在继续,杀声阵阵,血色斑驳;河道这一边,却像结了一层冰霜,动与寂,被/干涸一隔两开。“你念着他在这死了,也不过是回到现实中吗?”杜泽成问。满月眼神一闪,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厉怜是个现实中人,游戏里死了,应该就回现实去了。“可现实里等着他的是生不如死。”杜泽成冷笑道。什么意思……?厉怜确实是抵触回去的,他曾希望和满月一起留在游戏里。少年忍着心口没愈合的旧伤刺痛深吸一口气,将咳嗽压下去,低声喝道:“你住嘴!”“真觉得自己拜了师父就不一样了?”杜泽成手猛一用力,厉怜又说不出话,脖颈青筋暴起。杜泽成看笑话似的看了厉怜一眼,向满月道:“他只有在游戏里才能活好。现实里,他是个需要借助仪器解读脑电波,才能与外界交流的废物。”没温度的话,扯得满月的心猛地一顿。他没想过厉怜在现实中的境况这么糟糕。他的身体在杜泽成手上吗?抛开公理,这孩子让他心疼;整个团队逐梦的热忱在人命安危面前,都淡了温度……可张日尧的命也是命,他因此死了,他能白死吗?更何况,公理抛不开!“这事儿本来就与你没关系,你把解码内容告诉我,单片机我拱手相让,这小叛徒,我也送你个人情,如何?”
满月看向司慎言。司阁主被人防得死死的,骤然动手,成功的概率太低了。目光的闪动让杜泽成心生忌惮,他冷声道:“我数三下,你若不说,我就送他回去,我的人会好好招呼他。”“一——二——”随着数数,他的手在收紧。手指深深扣进厉怜脖颈的皮rou里。满月的手也在收紧,他盘算利害得失,方法与利弊在脑海中推演,比如——他可以告诉杜泽成一组假的解码答案拖延时间;然后用结束游戏的方法,送司慎言回去……就像司慎言曾经在沧澜山山门前对他那般。这样,可以打出时间差。但变数太多。纷乱中,满月又一次看向司慎言,对方也在看他。那眼神霎时涌出万千情绪,让满月心虚。满月恍惚在司慎言的双眼中看见了阳光消融,带着无可奈何的不舍。那不是错觉,司慎言懂他。对方明白他在想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思虑一瞬便是千般变化,杜泽成“三”字尚未出口……厉怜突然低喝一声。因为气息受阻,他的声音仿佛野兽垂死的嘶吼。闪瞬光景,少年在腰间一带。佩剑出鞘。剑尖映月,陡如流星坠落天际,冷光隐没入少年的胸膛里。这一剑狠绝至极,厉怜猛向后退,后背紧贴上杜泽成的胸膛。杜泽成全没拿厉怜的三脚猫功夫当回事,惊觉已经晚了,被厉怜一剑穿心。短剑穿透了两个人,剑尖自杜泽成后心戳出来,鲜血朱红如注,自血槽跳落成股。厉怜很疼,但心里又有点自豪,这是满月教他功夫以来,他出招最果决的一次。他再又将心一横,短剑猛然在胸膛里转横,翻搅着两个人的伤口——不许你威胁他。你带着罪孽,随我一起回去吧。师父啊,这次我没有犹豫。原来果决是这么痛快的事情……满月大骇,惊骇之余,还存有冷静。自从上次听厉怜说过零日漏洞,满月便得出一个推论:回现实的方法,大约是两种。第一种,游戏人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