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思考,谢宁知也是无辜的,或者说,他错在六年前羽翼没有如今这般丰满,让坏人钻了漏子。巫遥有过一丝愧疚,如果当初回头看看,是不是就能让谢宁知不必接受这本不该承受的噩耗呢?但是他不后悔。六年前危机四伏,如果他未死的消息传到京市,迎接巫遥的便是更为可怕的现实。巫家,不,至少是心狠手辣的向若淑,绝对不会放他这个隐患在世界上自由的活着。届时,受到伤害的除了他自己,还有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目前的重逢,已经是最优解了。至少现在巫遥的身体在长达六年的治疗中恢复了健康,他改头换面,从一个狼狈逃跑的金丝雀,变成了首屈一指的股市cao盘手。无数人站在他的身后,只要巫家不发疯,巫遥碾死他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是的,和谢宁知结婚是巫遥的本义,与其他东西没有关系。他当然不会死在这小小的复仇之旅中。就在巫遥的思绪悄悄飘远,即将陷入深沉的睡梦中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在黑夜里,巫遥看到来人是谢宁知。他闭上眼睛,心脏有一瞬的停滞。——这么晚了,谢宁知过来做什么?巫遥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后停在了窗前。灼热的视线在巫遥脸上巡梭,就在巫遥要忍不住睁眼的时候,一声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黑夜中。“……是真的。”不久后,谢宁知离开了房间,巫遥猛地睁开眼睛。他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头,被子下的脸像火烧一样的烫,心里又变得酸酸涩涩。一夜无梦,第二天巫遥是被小朋友们喊醒的。“爸爸,上学要迟到啦。”“爸爸,懒猪猪!”但没一会儿,小朋友们的声音就消失了,巫遥睁开眼睛下床扒拉着卧室门往外看,他见到一身西装的男人一手抱一个孩子放到小沙发上,沙发前的桌子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香喷喷的早餐。“嘘,让你们爸爸再睡一会儿。”谢宁知轻声道,“先吃早餐。”安欢和承星捧着牛nai杯乖乖喝着牛nai,咕噜咕噜几口下去,杯子就空了。他们的嘴巴上又一圈nai渍,眼睛倒是亮晶晶的。承星打了个nai嗝,舔了舔嘴角:“爸爸二号,这个牛nai好好喝哦。”安欢没有说话,她已经一手捏着一只nai黄包吃成了小猪样。巫遥眼中闪过笑意,他洗漱整理好走出来:“爸爸醒了,今天两个小宝贝乖不乖?”
孩子们点头:“乖!我们有好好吃早餐!”巫遥笑着拿出shi巾给安欢擦了擦嘴巴:“小馋猫,吃得满脸都是油。”承星在一旁起哄:“姐姐是小馋猫!”“你也是。”巫遥点了点儿子的小翘鼻,抽出一张shi巾给他也擦了擦嘴巴,“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和你们新爸爸一起送你们去幼儿园。”“嗯嗯!”给两个小孩穿好幼儿园制服,戴上黄色小帽子下楼后,谢宁知已经开着车在正门等他们下来了。巫遥打开车门,把孩子送到后座:“小勇士们,我们出发!”安欢、承星:“冲冲冲!”他们出发的时间刚刚好,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堵车,很快就把两个孩子送进了幼儿园。想着孩子入园前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坐在副驾驶的巫遥忍不住弯了弯眼眸。六年的时光并没有在巫遥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也许是有了孩子,巫遥的气质逐渐从冷漠的高岭之花变得温和下来。光透过发丝照在巫遥光洁的脸上,打下一层柔和的光。谢宁知的神色软下来,他轻声问:“巫遥,我们现在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嗯,我知道。”巫遥转头看向谢宁知,眼底还有未散去的笑意,“证件我已经拿好了。”两人从幼儿园到民政局,排队进局领证,总共花费0元,耗时一小时。待手里拿到新鲜出炉的证时,巫遥还有种恍惚感。过去的种种因婚姻问题带来的困扰似乎都已随风而逝,他成为了一个有法律意义上丈夫的人。两人默契地没有回到车上,而是在民政局外的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沉默中,谢宁知的手轻轻碰到巫遥的手背,也许是气氛到位了,不知是谁主动开始的,两只手渐渐交缠在一起,十指相扣。谢宁知的掌心很热,很有力。巫遥悄悄往谢宁知的脸上看,却对对方抓了个现行。谢宁知嘴角微微勾起,忽然道:“巫遥,我们现在是合法伴侣了。”巫遥垂下眼眸:“……只是为了孩子,以防万一。”谢宁知拉着巫遥的手举在半空:“那这是什么?”巫遥指尖颤动,眼神落在花园的角落,偏过头:“是你要拉我的。”“嗯,是我。”谢宁知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怎么办,我现在还觉得这是一场美梦。”巫遥垂下头,眼尾缓缓爬上一抹红晕:“谢宁知,你不要靠我这么近……”“但我想靠近你。”谢宁知认真道,“巫遥,你可能不知道,六年前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对我也有感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