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很久不见的身影。他忍不住抽出一根薄荷烟, 也不点燃,直接放进嘴巴里, 在齿间碾磨。薄荷烟实在是伤身, 但赤井秀一却不想扔掉,甚至有些习惯了这个味道。一边品尝着嘴里的味道,赤井秀一一边拿出房卡,他刚想要打开酒店的房门,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漫不经心地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 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在他将手压上门柄的那一瞬,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将舌头抵住烟蒂,似乎想要将嘴巴里的薄荷烟扔掉, 但也只是犹豫了一瞬, 烟还是留了下来。随着房间门被打开, 薄荷烟味瞬间浓郁起来。仿佛被烫到一般, 赤井秀一迅速松开门柄关上门, 步伐中带着些许迫不及待。“”看见这样的赤井秀一, 琴酒忍不住陷入了沉默。两人太久没见了,哪怕有着出众的记忆力,但此刻他也忍不住怀疑起来,这人从前是这样的吗?“要换点新口味吗?”看见琴酒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用餐,赤井秀一一边说话一边也坐了过来。他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废话,例如什么“伏特加怎么没在”“一个人来的吗”“发|情期到了”之类的问话,但最终脱口而出的,还是一句对于琴酒来说是废话的话。十分理所当然地,琴酒并没有搭理他。也不知道是真的太饿了,还是单纯懒得理睬,他用餐的动作不带丝毫停顿。明明吃的只是赤井秀一随意扔在酒店的速食,但却被他吃得慢条斯理,好似在细细品味,只有赤井秀一看出了这动作下的凶狠,浑似吃的不是什么餐包,而是某个人的骨头。“土豆炖牛rou?”听到赤井秀一的问话,琴酒头也不抬,咽下一口餐包后,平静开口。明明是问句却被他说出嘲讽的意味。谁叫这人的厨艺实在可怕,拿手菜也只剩下这一个了,虽然也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但好歹是能入口的程度,许多年前他也吃过不少。“不不不”赤井秀一仿佛赢得了什么大胜利,语气中带着一丝雀跃,“回酒店的路上买了可颂。”“呵”琴酒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平和的嘲笑。“扔掉你嘴里的烟,不要耽误时间。”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时间,但赤井秀一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谁叫我是最趁手的工具。”他故意自嘲道。熄灭掉薄荷味的香烟,空气中辛辣又带着清凉的刺激感并没有散去,反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烟味一个劲儿地往赤井秀一的鼻腔里钻。他能分辨出,这是属于琴酒的味道。将甜品盒随手放在餐桌上,赤井秀一并没有打开,反而用饥饿的眼神朝着琴酒看去。视线一缕一寸地沿着对方的轮廓游走,略显凌乱的发丝,比以往更为敞开的衣领半遮半露出白皙颀长的脖颈,赤井秀一已经可以想象出,这人是如何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领,恶狠狠地往外拽,直到布料离开脖颈,才能微微喘息。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摸上了自己领口,将本就微微敞开的衣领,又往下拽了拽。赤井秀一没有说话,也没有在做出其他动作,只是放任自己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屋子里没有开灯,黄昏时分,将暗未暗的光线下,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这让琴酒本就出众的五感更加敏锐,那呼吸声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他突然感受到了不自在,身躯忍不住紧绷起来,这是他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哼”琴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趁手”“曾经”听出琴酒的言外之意,赤井秀一连忙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他有些求饶似的抓起琴酒的手,带着对方的手探进自己的领口。瘢痕遍布,沟壑嶙峋,满是已经愈合的伤疤。两人一路走过来,风雪不曾停歇,衣帽上都沾满了雪花,尽管这些雪在走进屋子的时候就已经抖落,但还是不停避免的在布料上留下chaoshi的痕迹。突然的贴近,皮肤与布料相触,不管是琴酒还是赤井秀一,都忍不住浑身战栗。“你摸摸,都是你留下的。”但经年的伤痕并没有如愿唤醒琴酒心中的怜悯,他只会觉得这人自作自受。“老鼠”琴酒本想说出从前的说辞,却又在出口的一瞬间感受到话语中的不合时宜。组织早已经覆灭了,他也离开熟悉的地方很久了。从前的记忆如同一座座鲜活的坟墓,虽然杂草横生,却也看得清清楚楚。“黑泽先生。”没有称呼那个曾经叫惯了的代号,赤井秀一呼喊他的名字,“在过去的时间里,从见面开始,我就无法成为你想要的工具,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他从一开始进入组织的目的便不纯粹,不管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了琴酒。好在都是理智胜过天性的人,不然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糟糕的局面,虽然当时的局面也够糟糕的。回忆到这里,赤井秀一发出一声轻笑,牙齿碾磨着嘴里的烟蒂,说着并不是征求意见的询问话语,“但现在,说不定我会很好地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