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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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观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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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预判你的敌人会如何躲避你的子弹,你自己要学会躲避,然后,你才能揣摩他们的意图。”范闲冷着脸、闭着眼,一板一眼地模仿五竹叔说话。

    想到五竹那张清秀稚嫩又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范闲脸上不禁漾出一丝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巨石后的山谷,寻找五竹的身影。

    那个鬼魂一样的叔叔想把自己隐蔽起来,即便是大宗师到场也难以发现他的方位。范闲十分后悔来苍山的时候带了白衣服,不用想,这厮一定穿着偷来的白衣服趴在哪个雪窝里瞄着自己。

    范闲思索着之前那三枪击中心口时自己身体的方位,望向黑黝黝的山谷,判断五竹可能潜伏的位置,然后伏低身体,向着前方一跃。

    范闲的身法十分灵敏,黑夜中只见一个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范闲飞速催动真气,拼命感知天地间那抹致命的气息,他知道自己无法躲开五竹叔的神来之枪,只好尽力闪避。

    这一枪还是中了,不过,这次打中的是肩膀。

    借着这一枪,范闲将五竹的位置锁定在一个更小的范围,再次寻找掩体,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跳跃、翻滚、枪响,范闲越来越熟练,对如何预判敌人的规避路径也有了些认知。这是一件比爬悬崖还要消耗精力的事情,他需要寻找下一个掩体的位置,在瞬息间快速地飞跃,过程中调动真气感知子弹的路径,拼命规避,并调整身体的角度以判断子弹飞来的方向。

    还好五竹叔没有流氓到打一枪换一个点。范闲疲惫地想着。

    他所处的位置已经离五竹很近了,他知道那个瞎子在哪里,但实在没有力气窜过去偷袭他了。就算偷袭也不会成功的。范闲自暴自弃地想着,干脆朝五竹的方向大喊:“五竹叔!东北方向那棵最高的松树往西二十尺!我知道你在那!”

    怕那严肃的叔叔不出来,他又补了一句,撒娇似的:“我跑不动了!你过来!”

    五竹站起身,月光下的少年穿着一袭白衣,黑布蒙面,手里拎着那杆鬼魂一样的狙击枪。

    这是范闲第一次见到五竹穿白色衣服,或者说,除了黑色以外的其他颜色的衣服。

    五竹生得清秀,黑衣劲装时,五竹显得冰冷肃杀,广袖的白衣衬得他气质出尘,在这清冷的夜色中好似谪仙下凡,凛然不可侵犯。

    范闲看着踏月而来的五竹,忽然觉得心口没那么痛了,丢掉屋里所有白衣服以防五竹偷盗的想法也灰飞烟灭了。

    五竹在范闲身边坐下,指点他方才躲避的身法和判断的要点。

    范闲听着,目光从五竹蒙面的黑布,移到薄薄的嘴唇,又往下看到绣着暗纹的白衣、浅金色的腰带……

    范闲不敢再看,目不转睛地看着五竹的黑布,认真听完。

    “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喜欢看我?”五竹问道。范闲平日里经常眼睛亮亮地望他,但是很少这么……黏。

    “因为你穿了白衣服,还是我的白衣服。”范闲坦诚道,对待五竹叔,坦诚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何不同?”

    “第一,叔,你穿白衣服特别特别好看。第二,”范闲笑眯眯地看着他,手放到了五竹的腰带上,“这件衣服,你脱过。”

    五竹的身体被烫到似的一缩,立刻明白了这小崽子刚刚在想什么,想到了往日的某些事情,脸上有几分无措。

    “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不是人。”范闲把手覆上五竹的心脏,感受不太明显的心跳,比往常乱了几分,“你的心跳脉搏很轻,你不会脸红,但是你懂得爱我,你的心会乱,就像现在这样。”

    五竹依然沉默,不知如何应答。

    “你不需要摘掉黑布也能瞄准我的心脏。”范闲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它很痛。”

    五竹认真道:“我可以让你打回来。”

    范闲一笑,弯弯的眼角流出爱意:“算了叔,我舍不得。”

    “不行,你要打。”五竹站起身,竟然真的准备离开。

    “啊?”范闲吃惊,五竹叔不是死板的人啊。

    “你要打大宗师,当然要练。”五竹一边说,一边往远处走去。突然,他顿了顿,回头对范闲说:“十发子弹,打中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范闲立马明白了五竹叔的意思,心潮澎湃地架起狙击枪,摆好姿势。出于某种奇怪的要强或者是占有欲心理,范闲也瞄了五竹的心脏。

    一击之后,范闲的热血就开始凉了。

    太快了,瞄准镜里的白影的速度,根本不是什么夜枭、兔子所能比拟的,不要说心脏,哪怕是头发丝,他都碰不到一根。

    只剩一发子弹了。

    范闲依旧瞄着五竹的心脏,镜头里那个蒙面的少年冲自己缓缓走来。范闲知道,即使五竹叔站着不动,也能轻松躲开自己这一击。

    “早结束早下班。”范闲自暴自弃地扣下了扳机。

    标记命中的白色弹点正中五竹的心口。

    五竹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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