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倒是学得快,滚去地上磕,跪塌上垫着锦被还要捂着头,怎么,等着朕给你做肉垫子?”
庆帝支起身子,看着面前犹犹豫豫的人,催了一声:“怎么,怕我把你吃了?”
“臣不敢。”范闲认命的拿起药膏,见庆帝没有起身的意思,自己俯身凑了上去。范闲仔细观察着庆帝脸上的伤痕,火药弄的到处都是,伤不深,就是面积广,痕迹难消干净。真想一把把药糊这老东西脸上,范闲腹诽,彻底贯彻阿q胜利法,手下仔细的一点点上着药。
“谢陛下,那臣先告退了。”范闲毫不意外,作了揖,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真是惯着你了。”
“今日这身外衣正好,绿的恰到好处,显得挺拔。”可以了,再惹下去待会又要哄半天,庆帝伸手握住了
“你是想让朕,当挡箭牌?”庆帝将布扯下一半,露出半眯着的眼,看着范闲。
把药膏放在桌上,庆帝的手慢慢从范闲侧腰滑到后腰,摸到坚硬的轮廓后又绕了回来,用手臂松松的将腰环了一圈,修长的手指一挑,毫不客气的解开并把那腰封丢在地上,“胆子越来越肥了,敢带刀见驾?”
二人脸贴的近,庆帝甚至能感觉到清浅的呼吸引动的微小气流。药膏被少年的指尖暖化,手指带着微微黏腻的液体在面部游走,小心谨慎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还有专注伤势的纯粹又过近的观察,庆帝只觉得气血上涌,面上的痒被药膏镇住,心里的痒却越来越难忍。
“陛下,我忙,没事真走了啊。”见庆帝老神在在,小范大人急了,青春期的少年耐不住性子,庆帝又是动手又是语言敲打的,正事一句不说,要罚要赏不给个准信,刀悬在脖子上比砍下来还折磨人。
范闲拿起药膏,心里发怵,转念又想,儿子给老子抹药,慌什么?
“臣怕牵涉太深,臣一人担当不住。”范闲偷偷抬眼瞧着倒在榻上的庆帝,心想这白布盖脸,造型可不太吉利,嘴上没停,接着说,“放眼庆国,能挡这场风波的就只有陛下您。”
“行了。”药也涂的差不多了,庆帝一把揽紧一直晃来晃去的细腰,小范大人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进庆帝怀里,他和他的药都被男人稳稳的接住了。
庆帝的手又顺着脊背向上,拨开如瀑的长发,摸上发冠,抽出几枚银针,冷哼了一声。
“得嘞。”小范大人捞着被褥翻身下床,心里默数,一,二,三。很尴尬,庆帝也不给点反应。于是抱着被子从善如流又躺了回去。
“臣斗胆想为这次春闱,求一份公平。”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陛下,这药膏是外用药。”小范大人没反应过来,心想这陛下不会老糊涂了吧?
“什么?”范闲眼珠子正乱转,被庆帝看了一眼,马上利落地脱下鞋袜丢了,几枚暗器与地面碰撞出声。
“预定”,范闲加重了语气,“要金榜提名的。”
“不该有!”陛下的眉心紧簇。
“你要公平,找朕干什么。”庆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倒挺坦诚。”庆帝无奈,想发火,但火从何来?他闭上眼,这嚣张气焰还不是他给的吗,“冲你这份坦诚,这箭,朕给你挡了。”
“是。”
“不去。”地上硬的很,这榻上好歹舒服一点。
“着急?这时候婉儿怕是不会见你。”
“陛下!”小范大人真的有些恼了。
“谁让你脱了?”庆帝任由他表演。
范闲看着庆帝露出的部分皮肤上火药烧灼的痕迹,想笑又不敢,强忍着回:“不是为我,是为庆国。”
“陛下,呃,这个臣可以解释……”不妙,庆帝怎么突然开始搜身?小范大人心中连连叫苦,他可是监察院提司,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这要全算上那可是百口莫辩。莫非他又说错了什么,庆帝忍无可忍想找个由头责罚一番?
“去地上。”
“臣自己琢磨的,虽这一身武器机关皆为职务所需防身之用,但陛下召见,匆忙入宫,竟让这些东西污了陛下的眼。犯了这等大错惊扰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范闲熟练的跪下,没忘记用手给额头挡一下,免得磕疼了,他娇气的很,自然不愿意吃这个苦。
范闲讪讪一笑。
庆帝留了人一声,小范大人刚走没两步,扭头回望,只见庆帝扯下白布,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把药,给朕敷上。”
“你这药,内用会如何?”
“鞋袜。”
“你这口气怎么这么像赖名成啊?”榻上的人眼神流转,发出了不屑的鼻音,“对赖名成的死你是不是心有怨气啊。”
“接着说。”
不等庆帝开口,范闲自觉的把自己扒了个干干净净,乒乒乓乓扔了一地,只留了身裹衣裹裤。虽然不知道庆帝要做什么,但卖乖一定能少受点苦,小范大人精明的很,这帐他还是会算的。